就见不远处大步走来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正是多日不见的萧寒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谢氏自身也是个嚣张性子,所以对于敢在宫中也行事无忌的萧寒潜,她内心深处只有赞赏,面上更无半点意外和担忧,十分识趣的退到了夹墙之外。
她巴不得萧寒潜和李英歌多相处,显然汪曲也是这么授命的。
汪曲就束手站到谢氏身侧,糊着满脸风雪,和谢氏聊起了“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废话。
两面挡风的夹墙内,李英歌略微仰望的视野中,满是踏雪而来的萧寒潜。
他穿着镶金边墨黑色亲王蟒袍,泥金蟒纹箭袖紧紧包覆着他有力的长臂,上头盘踞的四爪金龙怒目狰狞,尽显端肃风姿。
长发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意用钗子挽起,而是玉冠束发,锋锐剑眉斜长入鬓,细长上挑的凤眼映着天际残留的星光,深邃而冷冽,本就英俊的五官,越发显得容色逼人。
这样的萧寒潜和之前不同,有种不容人侵犯的高雅贵气。
李英歌视线落在他外罩的单薄披风上,却忍不住翘起嘴角。
他穿的是上次她送去的那件新披风。
简单到没有任何纹样的纯黑披风,衬着他这一身按品正装,就显得搭配得不伦不类。
萧寒潜不白要她做的针线,她做的,他就穿给她看。
真是太会讨好人了!
李英歌下意识的忽略心中升腾起的一缕异样情绪,上前两步,拉了拉他的披风,笑道,“乾王哥哥,你这样穿要被人笑话的。”
“随别人说去,我穿我的。怎么能白费小狐狸做的针线?对不对?”萧寒潜微微躬身,细看了李英歌两眼,满意道,“我选的布料很衬你。待会儿要见皇祖母,小狐狸怕不怕?”
李英歌对皇权有敬畏,但她死都死过了,还真没什么人和事能让她打心底害怕的。
她就笑着摇头,心知萧寒潜在这里耽搁不了多久,就掏出贴身带着的护膝给他,“您之前遇刺受的伤才养好,这个您戴着用,别再伤了身子底。”
既然和萧寒潜交换了条件,答应每旬给他做针线,护膝就当交功课吧。
李英歌觉得自己尽职尽责。
萧寒潜却当她关心自己,冷峻的面色彻底柔和下来,捏着护膝左右翻看,戏谑道,“女孩家就是爱操心这些细处小狐狸就这么不舍得我跪来跪去?你自己戴了护膝没有?没有的话,我分你半副,嗯?”
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着说着又变回那个说话不正经的萧寒潜了!
李英歌撇嘴,瞪着他道,“我给娘和自己都做了的。您怎么就知道女孩家爱操心这些,还有谁送您护膝护腕了不成?”
虽说选四妾的事是启阳帝放出的障眼法,但如今萧寒潜遇刺的事过去这么久,外头可还将选四妾的事当真,没少四处打探寻门路。
萧寒潜这样的贵婿,有人苦寻机会自荐枕席也不奇怪。
萧寒潜闻言目光闪了闪。
他又细看了一眼毫无装饰的护膝,心念微微一转,长指抓紧护膝收进怀中,转开话题道,“进宫前,常青有没有交给你一样东西?”
常青事先给了李英歌一支类似烟雾弹的东西,只有手指长短,李英歌贴身收在袖袋中。
说是怕她第一次进宫,要是遇上什么事解决不了,就放烟雾弹,萧寒潜安插在宫中的人自会设法帮李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