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堂内仅剩两人时,孟玄泠起身缓缓踱步至窗前,一边伸手关上透着□□的窗楣,一边开口:“公主为何独独怀疑与我,我嫁入楚良,本就孤身漂泊又岂会自掘坟墓?公主天真似不像在宫中长大。”
安宁自是听出她话里的嘲意,面色涨红,正要急急开口,却因着卡在嗓子里的干涩咳嗽许久,“大胆!”
孟玄泠红唇微扬,转过身来,“我是大胆,否则我也不可能去赴宴,安宁,与其暗算我,不如探探身边的人,省的有朝一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话落,孟玄泠自怀中拿出一张票据放在桌前,这是她之前差侍卫去查的,票据的面额不大,却是丁落手里诸多银票中唯一一张查得清楚来源的银票,孟玄冷转身再不做声,比来时更为坦荡的离开。
安宁起身想要命人阻拦却在看到票据时顿住了口,蹙眉坐在椅子上拿起那银票看着上面的官印,随即低声唤出新调至身边的暗卫,“去查。”
孟玄冷从宫里出来轻松的靠在马车的椅背上,似解决了心头大患,一侧的枝芍却更为忐忑,“公主今日与那位这般对峙,岂不是让安宁公主失了脸面,公主何不用证据换取安宁公主的信任,至少……至少……”以后不会那么难走,枝芍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便因着自家公主的眼眸收了回去。
今日每说的一句话,她都有所计较,安宁那性子说好听是天真,说难听点就是傻,她若当真那样做非但失了以后说话的气势,反而会让安宁心存怀疑。她倒是不能确定那日掠走安宁的人是谁,但谁让丁落落下把柄在她手里,太子与安宁的矛盾又扬名在外,她含糊其辞不过是为了让安宁将怀疑转移到别人身上,不论真相如何都说的过去。
然而此时的孟玄泠没有想到,自己的自保行为彻底改变了楚良的命运,加快了楚良的灭亡。等待她的不是大仇得报的快.感,而是扑朔迷离的未来。
孟玄泠解决了忧心的事,蹦蹦跳跳的回了院子,却突然想起白日的事,以蒋深的性格此时怕是已经坐在她房内了,心里暗骂的同时回身吩咐道:“晚饭晚些布吧,我这会累了,都下去吧。”
正如孟玄冷所想,推门而入时,那人已经端坐在桌前,一柄银钩小刀被把玩在手上,孟玄冷站在门前不肯走近。
蒋深支着额角看向门前低头不语的人,英眉一挑,虽没有白日那般阴郁,但他每当如此心思便难以捉摸,“白日你如何与我说的?嗯,过来我听你解释。”
孟玄冷咬唇,快速的抬眸看了眼他的神色,暗自懊恼,重生以来,她以为最好对付的人却比想象中难缠,今日之事明明与她毫无关系的事却不知为何心虚至极。
低头盯着脚尖,孟玄泠撅了撅嘴,“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遭遇了意外,惊魂未定,你非但不安慰我,却想着盘问我,明明说好大庭广众之下要保持距离,你却那般,若有流言传出岂不是让我背上骂名,校尉大人,啊,蒋将军,如今升任便想与我耍耍威风了?”
嗯,还是与她这般相处更好,能听到她说话,能时不时与她亲近比之前他单方面的冷战好太多,蒋深自然知道今日的意外与她并无干系,早在来之前便已经心里有数,却想多听听她的声音,闭上眼眸,蒋深点头,“嗯,继续。”
孟玄泠瞪去一眼,他凭什么坐着,她为什么要解释给他听?
两人这般如夫子教训学生的模样委实让孟玄泠不快,跺了跺脚,便要向内室走去,却在与他错身之际被带进一处坚硬的怀里,坐的次数多了,孟玄了也没了之前的不自在,左右在她眼中,蒋深不过是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