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红的身体微微抖着,明明气得几要吐血,可是连起身都困难的他能拿尚香怎么样,也只能把药一个个报了出来。
尚红的药的确比先前请的大夫用的药来得神效得多,不过两、三天便能下地,只是当时失血过多,一时间还补不回来,脸色白了些。即使这样,尚香也看着高兴,这天往尚红面前一坐,伸出左手摆在他面前。
「干什么?」尚红一见他就眼斜眉毛长,没有好脸色。
「诊脉啊。」尚香的一双丹凤眼都笑眯了,「自打入秋以来我一直觉得腰酸背痛,只是手头没钱,也不能找大大看,早知道你会医,也不用硬撑这么久了。」
尚红脸一撇,道:「你一天到晚不是跟前院的那些小孩子调情,就是到处找酒喝,喝完了就睡,什么活也不干,哪里来的腰酸背痛。」
尚香心情大好地飞过一个媚眼,笑道:「你哪里知道,想当年我也是这馆里响当当的红牌,那客人最多的时候,一天没有十个,也有六、七个,郑猴头怕累坏了我,这鞭那鞭的补着还不觉得身体不对,可时间一长,人就不行了,一天到晚身上没力气。哎,想我才二十二、三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就长了出来,不讨客人喜欢了。这日子就一天过得不如一天,到如今,还时不时地落个腰酸背痛的毛病。」
典型的纵欲过度,j-i,ng气亏损,所以老得快,尚红眼里的鄙夷更盛,暗自估计尚香最多也不超过三十岁,可瞧眼角的皱纹,倒像是四十多岁的人,真是自找的。他随意地搭了脉,都没仔细探脉,就顺手开了张可有可无的方子,吃了不死人,也不治病。
尚香喜孜孜地去买药,回来的时候,正瞅见李慕星从南馆的方向过来,眼珠儿一转,他便迎了上去。
「哎,李大老板,真是有缘,奴家出个门,都能遇着您。」
李慕星送酒不进南馆的门,就是不想再见尚香的面,只怕自己又叫这男妓戏弄了,他气不得,也无从恼起,只想着躲开便是,哪晓得就是不进南馆的门,竟也能遇上,不由得大声叹气,站住了脚等尚香走到面前,才道:「我应了你两坛酒,先才已叫人送进南馆里,你快去……咳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他倒又咳了起來。
「哟,您身子瞧着不爽利呀,还要来为奴家送酒,您让奴家怎么好意思呢。」尚香靠上前,看李慕星一脸戒备,他抿唇一笑,伸手在李慕星胸口轻轻拍了几下,道:「顺顺气,觉着舒坦些了没有?」
他这里用了正经的声音说着,低沉磁x_i,ng的嗓音里似有无限关怀,听得人心里倒是一暖。
李慕星只觉得尚香拍在胸口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好似真的顺了气,他咳了几声便止住了,人也觉着舒坦了,不免诧异地看着尚香,这个人今天怎么转x_i,ng了?也不知是不是尚香语气的原因,他这回瞧尚香已是顺眼了许多,心道这人倒也不是全无不可取之处,若是平日里都这般正常,光听这声音便也能让人舒心了。
「李大老板,您别这样看着奴家,奴家这里啊……像有只小鹿跳个不停……」尚香捂着心口处一脸娇羞。
李慕星刚刚一点美好的想像立时便被打破,忍不住又咳了起来,一边咳一边道:「我还有事,你回去吧。」说着,赶忙就绕过尚香往前走。
尚香轻笑一声,抓住李慕星的手,道,「逗您呢,瞧在李大老板今天特意来送酒的份上,我不闹你,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怎么着也得让我好好感谢您一番。上回的银票,这回的酒,可够我过上一段醉生梦死的好日子。」
李慕星本欲甩开他的手,听到他的话却是脸一沉,道:「我给你银票和酒不是供你享乐,你虽身在娼门,年老色衰,却不是全无生计,若肯认真一点,哪还不能好好过日子,若只是一心贪图享乐,下一回还有谁会给你银子。」
「是,是,李大老板您说得极是,奴家谨记在心。」瞅见李慕星沉下脸的样子,尚香却失笑出声,口里应着,手上却用了力,把李慕星拉着往南馆走。
李慕星哪里看不出尚香的有口无心,心里一阵气恼,颇有种满腹善心无着落的挫败感觉,他觉着应该再跟尚香好好谈谈,能将一个人拉回正道也是y-in德一件,便跟着尚香去了,他一心想着这事,竟也未发觉两人的手便这么一直牵着进了南馆。
南馆里这时间并无多少人出入,他们这一路行来,倒也没什么人看见,可是却偏偏让尚琦看见了。尚琦本来只是起床小解,无意瞥了窗外一眼,便见着尚香与李慕星手牵着手往后院去,他的脸当时便扭曲了,清丽的面容显出一抹忌恨来。
其实尚琦这人没有什么不好,唯有一点,就是一向自恃貌美,容不得人,在他成为南馆红牌前还好些,自从成为红牌后,便受不住别人的眼睛不看他,欢场中人,接触的自然大都是好色之人,那些人看他年轻貌美,追捧有加,他便分外骄傲起来,唯有李慕星重重打击了他一回。
尚琦第一回见李慕星,是在一艘画舫上,那包下画舫的人是个富商,请了满城有名的商人聚会,李慕星也在受邀之列,尚琦去时李慕星正因商号里出了点事而向那富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