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怨气怒气自动消失不见,直到无影无踪。他怎么忍心怪他呢,怎么舍得责问他呢,怎么可能和他吵架呢?
原璟坤心疼万分地摸摸他的脸,责问刹那间变成满满的自责,若不是因为他,龚熙诺怎么会成现在这样呢?
那么高傲的人,那么自信的人,那么成功的人,为了他,不得不放弃唾手可得的职位,放弃辛苦打拼的事业,放弃无限光明的前途。
换做谁都会不甘和不舍,长期压抑在心的积郁,无处发泄,他的病多半因此而生。
每次想到这些,原璟坤便心如刀绞,难受不已。
龚熙诺握住他的手,顺着脸颊移到嘴边,亲了亲他修长的手指,撑着椅子两边的扶手站起来,就势坐到床边,他真的没力气去哄原璟坤,眼皮沉重,只想好好睡一觉。
原璟坤帮他脱掉西服,解开衬衫的衣扣,换上舒服的棉质睡衣,盖好被子。
手里攥着残留龚熙诺体温的衬衫,原璟坤的泪差点掉下来,他俯身亲吻龚熙诺光洁的额头,心里默念:熙诺,我爱你。
原璟坤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直守着似睡非睡的龚熙诺。
龚熙诺睡觉时一般情况下都保持一个姿势不变,很少侧卧和翻身。
但今天不同往日,不仅频繁地翻身,还蜷缩着身体,头埋在被子里。这是只有在胃痛和身体不适时才会有的表现。
原璟坤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凑过去掀开被子,龚熙诺的手紧紧地揪着胸前的衣服,眉头深锁,脸色潮红,呼吸急促。
原璟坤的手搭在他的额上,滚烫的触感使他一下子变白了脸色,再摸摸他的身体,感觉比额头的温度还高。
原璟坤急得连续不断地按着电铃,护士小姐进来见状,一路小跑地去找医生。
恰在一起值班的罗美静和杰克疾步而来,原璟坤向后退几步,让出地方,方便医生为他做检查。
“胸口疼?”罗美静松开他抓着衣服的手,解开前两个扣子,在手心来回搓了两下听诊器,检查他的心肺功能。
杰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种热度根本不需要试表便知是发高烧。
罗美静检查完毕,示意他再检查一遍,杰克戴好听诊器,检查的时候不由得皱起眉。
罗美静和杰克的诊断结果一模一样:胸膜炎。
罗美静边填写病历夹边对护士下医嘱,原璟坤等不及,只好问杰克:“为什么会这样?严重吗?”
杰克收起听诊器,放入医袍的口袋:“累的。嗯,怎么说呢,不很严重,但……也要多注意。不要累着,不要生气。”
“他现在这样的身体根本不应该工作,何况还喝酒,以后必须戒烟戒酒!他的心理压力太大,你好好劝劝他,公司离开他,一样会运转,干嘛非要这么拼命?身体是自己的,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健康。要是再这么下去,离英年早逝可不远了,我可不是吓唬你们!”
罗美静得知龚熙诺居然私自出院,带病工作,医生最生气病人不配合治疗。
这下好,累得病情加重,她能有好态度好语气吗?
原璟坤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到地面,罗美静的话说得他心里更不是滋味,更自责不已,尤其是最后一句半是提醒半是威胁的话,更是加剧他的担心。
杰克瞧着他的脸由白变青,再到后来的面如土色,有点不忍心,来到他身边,宽慰他:“其实没那么严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会好起来的。”
“他不能累着,就得累死别人!他不能生气,就得气死别人!”罗美静看了一眼没再说话的原璟坤,确认输液的药物无误后,对龚熙诺是疼惜又生气。
医生和护士离开病房后,原璟坤靠床而坐,托起龚熙诺插着输液管的手,手背的血管因为总是扎针的缘故出现微小的肿胀,手指小心翼翼地滑过鼓起的部位,一颗泪滴在指甲表面,凸起的血管阻止顺流而下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