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儿凝神听完梁鹤年的一番话,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听你对蓉蓉的描述,可知她是一个极有主见又十分执着的女子,因此突然被别人赎走实在是不寻常,我们不妨猜测她并不是在自愿的情形下被带走的,既然不是自愿而为,不外乎就是她当时已被控制了心志行为,身不由己,或是来人设法威胁买通了醉仙楼的老鸨将她掳走。《+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不错!”梁鹤年急急打断道:“我当时拿了一大笔银子给那老鸨,她确是告诉我说那带走蓉蓉的人十分地诡异,长像普通得让人找不出任何特征来,言语也不多,很难辨出口音,只说是自家主子有次到临安来看中了蓉蓉,当下不容分说就让人抬上了一整箱白花花的现银,老鸨自然立刻就答应了,那人马上带着两个手下寻到蓉蓉房中,老鸨说她只听得蓉蓉最初惊叫了一声,就再没了响动,接下来就被他们搀着架上马车向城门方向去啦!”
江洛儿邹眉道:“这样说来,那掳走蓉蓉的人似乎是故意不愿让人查出自己的来历,一点痕迹都不肯留下。这就更加奇怪啦,照理说,蓉蓉即使再出色,也不过是一青楼女子,即便被人看中强行赎走,也没必要做得如此用心呀?”
梁鹤年愁眉苦脸地接道:“别说现下我被家人死死地看住,没机会出门去寻蓉蓉,即便我能抽出身来,我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找起呀!”
江洛儿点点头,一时间也是颇为无奈,虽未见过梁鹤年口中的蓉蓉,但一想到一个弱女子被神秘地掳走,心中就不由自主地分外担忧。绞尽脑汁思来想去,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当下安慰梁鹤年道:“梁大哥,你先别着急,我想到有一个人说不定能找出蓉蓉姑娘来。”
梁鹤年喜道:“是哪位高人能如此神通广大?”
江洛儿微微笑道:“神通广大却是不假,但能不能寻到你的心上人我也不敢打保票。你只需写下或是设法画出蓉蓉姑娘的样貌来,待我回到家中,命他四处去打探,兴许能有些帮助。”
尽管江洛儿说得并不十分肯定,梁鹤年仍是惊喜交加地连声道谢。江洛儿心中却在嘀咕,也不知那贩卖人口的王姓人贩是不是真象小龙说得那么有本事。原来当初江洛儿无意中在人口贩卖场救下小龙后,小龙曾向她提起过,那个姓王的贩子十分有神通,不但能进到朝廷重犯和死囚牢中挑眩蝴看得上眼的“货物”,据说还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按照客户的要求找到特别指定的“货色”。按照江洛儿自己的估计,那王姓人贩必定有一套遍布极广的人脉网络才可能做到这些,既然如此,让他来找一个漂亮的女子应该也不算太为难他吧。
这边暗自打着主意,却听到那边的梁鹤年还在不住地表示感激。江洛儿不由奇怪道:“梁大哥,你如此衷爱蓉蓉姑娘,如果真将她寻到了,你可要娶她吗?那已与你有了婚约的小悠姑娘又该怎么办呢?”
梁鹤年听得江洛儿这一问,楞了一下,忽地苦笑道:“我只是惦记着蓉蓉的安危,倒还没想得这么远。不过……”他犹豫片刻,又面色尴尬地接道:“我虽对蓉蓉情有独衷,但自从我大哥出事后,我誓必要在将来继为家主,更是断无可能娶她为妻,最好也不过是能够将她留在身边而已,我想我还是会遵从父母之命娶小悠为妻的。”说到最后这一句,已能听出语气中的决断。
江洛儿闻言叹了口气,心想这情义二字在这青年眼中也不过如此,但他毕竟是富豪之后,终身大事想来也是不能由自己作主的,能够念着寻回蓉蓉应算是不易了。许是经历了后世今朝的巨大变故,江洛儿尚未发觉她在看待事物时往往抱有一种不过分强求,甚至有些随遇而安的淡薄观念。
两人正在为寻找蓉蓉之事筹划着,却不约而同地听到从前院传来了阵阵显著的嘈杂之声。梁鹤年奇道:“他们不是都在前面好好地听戏吗?怎么突然如此喧哗?”
江洛儿也不明所以,与梁鹤年交换一下眼神,两人起身离开木亭,匆匆向前院赶去。没想到刚走了一半,一个矮胖的身影从正前方急急地迎了上来,见到江洛儿便不容分说一把抓了个结实,提起来就返身向回走,江洛儿气得哇哇大叫:“怪医,你快把我放下来,你要做什么?”
怪医却是不理,仍紧紧提着江洛儿一个劲儿地向前赶,只是兴冲冲道:“妹子,有好东西呀,老哥总算是找到一件像样的结拜礼可以送给你啦!”
转眼间,江洛儿已可看到前方聚集的人群,心中虽然不快,却也不由奇怪,怎么梁府似乎所有的家人使女都围过来啦,将好好地一个院落挤成这般,倒底出了什么事?
也不知怪医使了什么招式,总之三下五除二就分开人群带着江洛儿挤了进去。江洛儿一直被怪医提着难免有些头晕眼花,刚被放到地上,还没立稳,已听见辛三娘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又这样对待我家大小姐,小小的孩子被你提来提去的,磕着碰着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