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杨萧奉江平远之命到怪医岛来接江洛儿回总坛。《+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正值映山红开得漫山遍野的时节,江洛儿欢喜地牵着杨萧去观赏那“醉鱼”的奇景。郁郁葱葱的斜坡草甸上布满了红色、粉色以及白色的映山红,江洛儿尤爱一种粉芯带白边的,因为稀少,便成就了江洛儿寻宝般的乐趣,她不时欢呼着手指新发现的一簇给杨萧看。杨萧一向冷峻的嘴角也难得地现出笑意来,心甘情愿地任凭江洛儿带着他满山乱跑。
江洛儿拉着杨萧俯身去看岸边湖水中飘零的花瓣以及一尾尾翻着白肚皮的鱼儿,得意地说道:“杨大哥,别以为这些鱼儿已经死了,它们只是谗嘴,误食了映山红的花瓣,暂时醉晕过去了。这映山红学名为‘杜鹃’,所以我给此景取了个名字,叫作‘杜鹃醉鱼’,你在别处没有见过吧!”
杨萧抬起一双明亮的眼睛,温和地望着她,微笑着点头。
江洛儿陶醉地环视四周,感慨道:“白居易曾说过:花中此物是西施,芙蓉芍药皆媖母。可见并不只有我如此欣赏杜鹃花!”
“只是我一直觉得既然杜鹃可以醉鱼,说不定也能如华佗发现的蔓陀箩一般对人体起到麻醉作用,你知道蔓陀箩本身有毒,其提炼方法也随着华佗被害而失传了,要是能用杜鹃来代替,不知可以造福多少病人呢!”
杨萧原本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江洛儿讲话,这时却突然开口问道:“洛儿,你倒底是愿意习武还是更愿意学医呢?”
江洛儿迟疑片刻,瞪大双眼注视着杨萧道:“我不可以两者都学吗?”
杨萧深深地盯进她的明眸,忽地露齿一笑,“不错,只要你喜欢,两者兼顾又有何不可呢!”伸出手来轻抚江洛儿随风飞扬的几缕秀发,接着说道:“你这样地聪明,这样地与众不同,无论做什么都会极为出色的,只要你喜欢就好。”
江洛儿与杨萧尚未动身,有人却急急忙忙地闯到怪医岛来寻江洛儿。
江洛儿听人禀报后,满心好奇地去见来人。一踏进客厅,抬眼正瞧见一人规规矩矩地侯在座上,却原来是人贩子王兴。
王兴一边恭敬地向江洛儿施礼,一边神情颇为犹豫地偷眼打量她。江洛儿心知可能是要他寻找的蓉蓉有了消息,但却不明白他为何面色如此地不同寻常?
江洛儿并未开口,只以眼神示意他先讲。王兴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小姐,属下幸不辱使命,终于发现了您要找之人的踪迹。”
江洛儿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笑着夸奖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办到的!”
“原来这名女子却是被人拐卖到了我朝与吐蕃和大理交界处的边城去了,而且离此地不远,因为一开始只是全力在南部寻找,没有想到其他方向,所以才这么长时间来都全无消息。幸好我有一个好兄弟刚从西边回来,见了画像,一眼就认出了此女,属下这才知晓了她的下落。”
“怎么会是在西边?梁大哥当初明明查到那掳走人的马车是向着南方去的呀!”江洛儿皱了皱眉,奇怪地说道。
王兴接道:“错不了,那样的美人在西边很少见,我那兄弟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江洛儿默默地点了点头,自语道:“这样说来,当初那些人很有可能是特意将梁大哥引向错误方向去的!”
叹了口气,江洛儿又道:“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倒底是什么人会为了一个身份低微的美人而如此地大费周折呢?要说蓉蓉虽是貌美如花,但当世的美女也不止她一个,怎会这般地用心良苦,刻意掩盖她的行踪呢?”
王兴听她这样说,不由地挑了挑眉毛,敬佩道:“大小姐真是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所在,我是得知了详情后才开始怀疑的。”
“什么详情?”江洛儿急忙追问道。
王兴舔了舔嘴唇,又犹豫地盯了江洛儿一眼,才缓缓开口道:“是这样的,我那兄弟是在边城最低级的一家妓院见到这名女子的。”
显是担心江洛儿太小,尚不明白妓院的含意,王兴接着解释道:“这类地方与一般的青楼欢场还有些区别……”
“知道了,”江洛儿一挥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话,脸色阴沉道:“我能想象得出来!”
王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仍不死心地说道:“开设在边城的这种场子可是您无法想象得出来的,那里面的姑娘……”讲到这里,似是实在无法对江洛儿作出描述,他自己停住了嘴。
江洛儿心中烦闷,半响不语。隔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竟会有人费了那么大的周折,不过是想要将姑娘卖到那种地方去,这怎么都说不通。其中定有阴谋!”
王兴在一旁忙连连点头称是,只是见江洛儿不悦,却不再敢轻易讲话了。
想到两个月前,远在安徽的梁鹤年曾谴来心腹告知江洛儿他与小悠完婚的消息,同时也并没有忘记询问查访蓉蓉的进展,江洛儿当时虽觉遗憾,却仍希望有朝一日能让这两人重逢,可是今天王兴带来的消息却令她有些迟疑。
她沉思了半响,又转过头来问王兴道:“你说,若你是爱她之人,如果得知爱人流落到了那种地方,即便能将她救出,你还会不会爱她如往昔,会不会嫌弃她呢?”
王兴楞了楞,皱皱眉头,似是在揣摩着用词,半天才答道:“我想我心中终是会留下一个结,是个男子恐怕都不免会有些嫌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