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黄留夏所说,越是混江湖的人,就越是迷信某些神秘的力量。《+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范长云就是这样的人。
离开餐馆后,他将两个马仔打发走,坐在车里琢磨了半天,才拿起手机给老黑打了个电话。
他没有添油加醋,却也没有详细的描述整件事情的经过,只是将莫言让他带给张长青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最后,他对老黑说道:“老黑,人已经找到,你交代我的事情就算完成,后面的事情……就别再找我了。”
老黑惊讶道:“你什么意思?我还准备让你帮我盯住这家伙的……是嫌费用少了?”
范长云道:“老黑,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说钱就见外了。但是我有我的原则,有些人我是不会碰的。”
老黑奇道:“我知道那家伙有些古怪,可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范长云很严肃的道:“不是我反应大,而是这世上有些人真的不能沾的……”
说起来,二十年前的范长云并不迷信。那时候,他还很年轻,天不怕地不怕,唯一信奉的就是自己的老大,以及手里的砍刀。但是有一次,他随老大去收账,回来的路上遇见一个收废品的老头。擦肩而过时,老头的三轮车不小心擦到了老大。那次恰好债主不在家,收账未遂,老大的心情很不好,于是飞起一脚,将老头踹倒。
老头爬起身来,也没说话,默默的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
老大却不依不饶,扑上去还想再踹一脚。
就在这时,老头忽然转身,眼中冒着幽光,死死地盯着老大,道:“掌嘴!”
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老大面色呆滞,愣一会儿后,忽然抬起手,拼命的抽自己的耳光。
听着噼里啪啦的耳光声,包括范长云在内,一干马仔都惊呆了。
范长云第一个清醒过来,扑上去想制止老大,然而老大忽然变得力大无穷,甩开众人,拼命的抽自己的耳光,直到将自己生生抽晕过去……
在所有的马仔中,范长云是最机灵的,他见无法制止老大,于是转身去找那老头。然而这时他才发现,那诡异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离去……
这一幕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范长云却一直没有遗忘。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这世上有些人是不能沾的。否则,后果难料。
老大就是最好的例子……那次事情过后,老大就落下了后遗症,只要有人说掌嘴两个字,他就不由自主的想抽自己的耳光。
于是,在那之后,老大就已不再是老大。
范长云依稀记得,当年的老大最终是被家人送进了精神病院,自己似乎还带人去看望过他。
“我到底有没有去看过那家伙?”
放下电话,范长云想起往事,心悸之余,却怎么也想不起当年那位老大的模样……
但是,那位收破烂的老头泛着幽光的眼神,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莫言的眼神很清澈,和那位老头的眼神截然不同,但范长云却能感觉得出,莫言的眼神同样让人心悸,甚至犹有过之。
在莫言的注视下,有一瞬间,范长云甚至有一种全身被扒光的感觉。
于是,他果断的选择了撤退,并奉上对莫言的敬畏。
“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范长云叹了口气……
他送了一张名片给莫言,这时却打心眼里希望,最好永远也别接到那个人的电话。
…………
“范长云那块滚刀肉也有害怕的时候?”
长天高尔夫球场,张长青挥杆将球击出,然后将球杆扔给球童,脸上显得有些惊讶,道:“他没说为什么?”
老黑说道:“他不肯说,只说有些人不能碰,让我另找别人。”
“随他去吧……”
范长云这种小人物显然无法获得张长青太多的关注,不过他的拒绝倒是让张长青对莫言愈发的感兴趣。
“老黑,你说这个莫言到底有什么古怪?说起来,范长云也算是个狠角色,怎么见一面之后,居然连盯人这种活都不敢接?”
老黑说道:“老板,莫言这人无论有什么古怪,终究是个小人物,不值得投入太多关注。”
张长青笑了笑,道:“你这话说的不对……他要是服个软,这种小人物的确不值得我去计较。可是,他让范长云带的话有些过分了,居然要来找我‘聊天’。哈,这可真是有意思……说真的,我已经好多年没听见这种狠话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老黑代替了球童的角色,拎着包和球杆一路随行。
“老黑,莫言是方正公司的员工,对吧?”
“是,范长云是这么说的。他们见面时,方正的黄留夏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