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流逝总是像浸没在那暗得漫无边际的极夜里一样，难以估摸又不明长短，

克莉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她才慢吞吞地收敛了发散的神思。

然后她开始安静地思考，前前后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最开始，氪星爆炸后，她把自己全部的意识融入到一块氪石上，坠落到地球，却也因此失去了大半记忆，每天听着那群研究人员说话不知不觉就被洗脑成用人类的道德思维判断问题，天天想着干掉超人让世界重回正轨。之后被据说是去拜访表哥的死侍带入拥有复联的世界，变成人形后又在复仇者联盟待了几天。

紧接着就遇到了奥创，觉得他是个追求世界和平的程序，就跟着他混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奥创也不是什么好家伙，想要灭绝人类不说，还利用振金搞了一个大磁铁，在把城市升上天空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磁场，加上她本身自带的特殊磁场，就把超人存在的那一个世界给拉过来了——两个世界也因此融合。

再然后呢？再然后她就遇到了超人。原本尘封的记忆也慢慢恢复，懂得了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但自己的本能却在无意识同化着地球，在被九头蛇的某个根本不想提他名字的家伙故意揭穿后，不得已站在了复联的对立面。不过那时候的她还是很好说话的，二话不说就去月球蹲着玩沙子去了。直到超人带着她去看了乌鸦座，才觉得一个人蹲在月球上着实无聊，下定决心变为人类去地球上浪。

可惜，身为人类的她战五渣，很容易就被捉了。虽然被朴如慧救了出来，但那时候内心肯定也是憋屈吧，恰好朴如慧又说了那样一番话，她也就顺其自然地转变了思维，觉得作为一个星球的她不应该被人类的规则所局限。

她开始肆无忌惮地同化地球。

不，也不能说是肆无忌惮。

她终究还是有所顾虑，哪怕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何顾虑。

或许真如超人所言，她已经产生了情感，而正是这份情感促使她犹豫和踌躇。

——那么，已经和其他星球不同，拥有所谓意识和思维的她，还需要因循守旧，压抑自己的情感，冷眼旁观地球上一切生物的生存和灭亡吗？

克莉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怪圈。

她觉得两边都挺有道理。

嗯，但是真理只有一个。

她需要时间去思考，在此之前……

克莉缓缓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眼中的蓝色光亮已经全部被收敛得滴水不漏。

——她也给这个世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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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是在楼顶上被史蒂夫他们捡到的，那时候楼顶上也只有他一个人昏迷着躺在那里。

在那件事情过后，除了抓出了一批以皮尔斯为首的潜|伏在神盾局的特工以外，纽约地区原本被同化的土地也莫名其妙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不过，克莉也不见了，不仅如此还切断了克拉克对她的感应。哪怕是之后他开着超级听力去找她，也没有找到她。克莉就像是完完全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并且这一消失，就是九个月。

在这九个月中，克拉克有事没事的时候，经常会忍不住为此感到担忧，但托尼却安慰他道：“说不定我们的石头小姐正在哪里看着你天天在天上飞来飞去呢。”

“她不想要出来，定是有她的理由和顾忌，你也别去想着找她了。”

“毕竟，还是要给她一些私人空间不是吗？”

才正经了没几句，托尼忽然就笑得轻佻而又玩味：“还是说，我们超人先生已经把她看成了私有物了呢？太霸道可是留不住女孩子的心的，除非你能像我这般优秀而又富有魅力——虽然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克拉克：“……”

二话不说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