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的饭桌上这几日气氛有些凝重。严市长毫无笑颜,让其他人也都不敢大声说话。
“爸,你别担心。这小打小闹还少么?”严秉林最是无谓。的确,日本在华北一直是频加骚扰,大部分人都已经习惯了。何况天高地远的,与己并没有多大妨碍。
“你懂什么?”严市长道:“酒囊饭袋!”
严秉林一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了。
“南南,看来你们的婚事得推一推了。”严市长看向严语南道。
“我明白。”严语南点点头:“爸爸,我们会和日本开战么?”
“不好说。”严市长谨慎道。
“应该不会吧。”严太太下午和牌友打麻将也听了许多关于日本的事,现在越发紧张了道。
“妈,就算打过来也没事。我们这是租界。”严秉煜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严太太直拍胸口道。
“我大哥,他在和日本人打仗么……。”周习坤忍不住,还是犹犹豫豫问了出来。
“现在还没有。他人还在西安,不过应该快回来回防了。”严市长道。
听到这话,周习坤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可这石头毕竟还是放得不够安稳。这要真开了仗,大哥岂不是就要到前线去了?
晚上周习坤心里煎熬得睡不着觉,连续好几天都没法合眼,只盼着大哥的部队赶快能回来。半夜三更,他和鬼一样坐在院子里喝酒,也许只有酒才能帮助他好好安眠一夜。严秉煜隔着玻璃门看着他好一会,见这人喝了一杯又一杯还没有回去睡觉的一起,这才推开门走了过去。
“一个人喝闷酒,不如两个人一起喝?”严秉煜笑道。
周习坤看了他一眼,把手上的洋酒瓶子递了过去。严秉煜拿着直接对着酒瓶子就灌了好几口。
“别喝这么猛,待会醉了我可不扛你回房。”周习坤道。
“你放心,我自己爬也不要你扛的。”严秉煜笑说:“我们去那边坐坐吧,哪有傻站着喝酒的。”
周习坤喝得有点晕,也相当赞同他的提议,于是两个男人坐到了草地里的白色长吊椅上。周习坤腿一晃,椅子就吱呀呀地笨重地带动两个男人微微摇晃了起来。周习坤和严秉煜如此安静地坐在一块,也算是极为少有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