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把我和索菲带走。」
「……啊?」
「我的结业宴上有酒、有烟、有兴奋剂还有人跳脱衣舞,这些行为不管放在哪一州,都是对低十八最高二十一岁以上才能干的事。」
莱奥轻抚沙发椅的木制扶手道:「我和索菲在警局待了一晚,她吓坏了,不管我讲笑话、扮鬼脸还是变魔术都没用,最后只能拿『天亮后我们就能回家』安抚,她相信了,但隔天当社工来警局把我们带走时,迎接我们的不是家,是少年安置机构。」
「你母亲有抗议吗?」
「有,她在警局门口披头散发的想夺回我们,但是警察制住她,再将我和索菲塞上车。我头一次碰到力气那么大的胖子……」
莱奥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掐了扶手一把,静止几秒再松开手道:「当我和索菲再次见到我妈时,已经是结业宴后六个月,社工和警察把我们带到安置机构附近的家庭餐厅,我妈穿着粉红色的套装,挽着头发踩着高跟鞋坐在店内,那是我看过她打扮得最整齐、端庄的一次。」
「……」
「社工告诉她,她只有三个小时,然后和警察坐到附近的位子上监视我们,这很令人讨厌,不过我和索菲、我妈都不在乎,我们点了所有想吃的菜、让我妈在五分钟内恢复她往常疯疯癫癫的样子、无数次招来服务生的侧目。」
「……」
「大概是我们闹得太厉害的缘故,当我想喝第三瓶可乐时,女服务生冷冰冰的说可乐都卖完了,我妈马上说没关系,她自己出去买,然后不等我阻止就跑出餐厅。」
莱奥的手指再度收紧,颤动两下没能放松,就这么维持紧掐扶手的姿势道:「我追了上去,然后一名保全也跟着我离开餐厅,我看见我妈趁着红灯直接跨越马路,跑到餐厅对面的自动贩卖机,投出两瓶可乐后高举着罐装可乐跑过来,在前脚踩上双黄线的瞬间,被一台货车撞飞到另一个街区。」
曼托菲尔先是一愣,接着眼神迅速转为警觉。
莱奥注视着空白的天花板道:「我冲过去,压住我妈的肚子企图止血,但她被撞得太烂,只撑了两三分钟就当场死亡。」
「……」
「我在我妈过世后,我才知道她在和叔叔的大哥──汉克叔叔──打监护权官司,而这场车祸让汉克叔叔直接取得索菲的监护权。」
莱奥的声音中的温度散去,以疏远、平板的口气道:「汉克叔叔想收养的只有索菲,但是索菲不愿意和我分开──我也是,所以他把我们一起从纽奥良带到华盛顿,直至我干出先前在礼车内说过的事。」
「……」
「汉克叔叔告诉我,我如果不走,会影响索菲日后申请大学、应征工作的成果,他可以给我一张空白支票,只要我肯远离索菲。」
莱奥五指紧握扶手:「我没有拿支票,但当天就到机场买机票飞回纽奥良,然后接下来六年除了生日简讯、在脸书用分身点赞外,没有和索菲有任何接触。
我以为这种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艾琳阿姨──她是汉克叔叔的妻子──打错电话。」
「……」
「艾琳阿姨在电话中哭着请求一位『托马斯先生』再借他们十万,拼命保证自己会还钱,还提到这不是常态,等索菲脱离危险期就不需要用那么贵的药。
我吓一跳,问她索菲怎么了,艾琳阿姨起初不肯说还想挂电话,但最后还是告诉我,索菲的血液发生病变,得了十几万人中只有一人会有的罕见疾病,然后要脱离危险期需要的药费不是十万,是三十万,而算上术后疗养、接下来一年的药费,需要六十万。」
「……」
「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莱奥压着扶手站起来,背对曼托菲尔望了时钟一眼道:「我去看看古鲁收好了没。」
「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