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的夜晚,黑暗笼罩了大地。云啸带着匈奴人悄然的接近着吴王的营寨,所有的马蹄全部都裹了麻布,嘴上带着嚼子。两百多匹战马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云家的庄户们被派去了十里外的一处密林中躲避。那里距离大路一两百步的距离,正是适合这些菜鸟来射击。显然他们没有匈奴人的天赋,五百步外的靶子还少有人能射中。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云啸带着人接近到了一千步的距离上。所有的马车开始掉头,寂静的夜里响起了三弓床弩上弦的声音。
李艾看着寨子外漆黑的一片,他不喜欢北方的天气,冬日里的夜晚是这样的黑暗,只有寨子里灯火的光亮才能给他一丝安全的感觉。跟随吴王征战了十几年,第一次来到北方作战。所有的人都不习惯,作为百夫长得给弟兄们打打气。拽起一个偷懒的家伙,在屁股上踹两脚。
周围的军卒都发出了哄笑声,被踹的家伙揉了揉屁股。委屈的看向寨子外面的黑暗。
黑暗中忽然有一支长矛刺了过来,他还以为自己眼花。刚想揉揉眼睛,忽然觉得自己飞了起来。耳朵有些不好用,看见越来越远的袍泽们的嘴张的大大的,却没有听见声音。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所有的人像蚂蚁一样奔着自己跑来。
李艾惊恐看着自己被钉在阅兵台上的手下,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多年征战的经验ze时候zhu了他“敌袭,有敌袭赶快拿盾牌来。”随着叫喊,李艾迅速的伏低了身体。
一根黑暗中刺出的长矛呼啸着带走了他的头盔,将城寨下一名不知所措的军卒钉在了地上。
黑暗中不断的有长矛刺出,寨子上的人不断的发出惨叫。当李艾看见一个手持大盾的家伙被射成对穿之后,惊得目瞪口呆。
角楼里面的铜钟敲的山响,刚刚睡下的军卒纷纷起身。整个军营忙乱成了一团,许多端着长矛的军卒匆匆忙忙跑上了城寨,然后被黑暗中刺出的长矛带走。
云啸满意的放下望远镜,墨家弟子的射击技术越来越高超了。现在这样的点射都非常的准确,当初在黄河岸边的时候他们还达不到这样的水平。云啸知道,由于光线的原因,背光的吴军军卒就像是靶子,而自己成功的隐没在黑暗中。
汉代还没有能射上一公里的探照灯,灯笼火把的亮度还不足已照到这么远的距离。
城寨上站着的吴军军卒越来越少,他们也不傻。一支弩箭射落了辕门前那盏巨大的气死风灯,里面的燃油洒落在辕门上立时燃起熊熊大火。很快另外一盏气死风灯被没有目标的墨家弟子射落,大火将整个辕门吞没。
“报,王爷。城寨外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发射的弩箭粗若标枪。劲力之大盾不能挡,若被射中人马具裂。现在军士们只能趴在城寨上,动弹不得。辕门处已经燃起大火,若不处置恐怕辕门会被烧毁。”
“嗯,有这样的东西。可曾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射出来的。”
“回王爷,天色黑暗目不能视。”
令戴宇率五百轻骑一千弓弩手出营查探,探查到敌军即可。不可追击,切记。”
“诺”
传令官领命而去,卫黛凑上前来道:“王爷,军卒们说的这东西怎么像是步雉将军逃回来的部属口中所称的东西?”
“哦,难道是那个云侯来了?”
“根据军卒们的描述,臣认为很像。听逃回来的军卒们说,那东西射程可达千步。而且那个云侯的手下全部都是匈奴骑兵,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强弓硬弩十分厉害,而且他们手中的兵刃可以轻易的斩断我军的长戟佩剑。
臣最初还以为是败卒推诿过失的胡言乱语,今天一见好像他们说的是真的。”
“你速去找两个军卒上到城寨,如若属实。怕真的是那小子来了,步雉随我征战二十年,没想到死的如此凄惨,哎。”
“诺”
军寨的侧门缓缓的打开,粗粝的门轴嘎啦啦的响声传出老远。
“所有三弓床弩瞄准侧门,轮流发射。巴图让你的人ze门。”
“诺”
当侧门完全打开的时候,大将戴宇带领着骑兵一马当先的驰了出来。一支长矛贴着他的头盔飞了过去,在人群中穿出了一条血胡同。共有三个人两匹马被这支长矛带走了生命。接着便是第二支,第三支。
一支支长矛像是死神的镰刀,成串的收割着军卒们的性命。摔落马下的戴宇还没有f过来,一捧箭雨便从黑暗中飞了过来。勉强冲出的十几骑骑兵顿时被射落一片。
后面的弓弩手更是伤亡惨重,亲兵举着铁盾死命的拽着戴宇将他拖进了城寨的后面。只有厚实的城寨才是生命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