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喻文州还是妥协了,主要是想到最近几场比赛因为新秀墙的影响黄少天发挥失常,压力着实不小,现在难得有出来放风的机会,好好玩一玩也不错。
但是他没有叫上其他人的意思,只是给黄少天裹上了羽绒服,用围巾手套和帽子把他捂得严严实实的,活像个木乃伊。
“去年生了冻疮,今年可不能再生了。”等两人穿好衣服,喻文州又故作为难地拉着黄少天的手,“万一这一玩……”
黄少天顿时跳了起来:“你玩我啊?我衣服都穿好了……”
喻文州忍不住笑出了声:“嗯,逗你玩的。”
黄少天骂骂咧咧地翻了个白眼,打开门就往外冲。
宾馆后的花园沉浸在银白的寂静世界中,周围的光线并不明亮,只有宾馆的灯光和路灯给这片白色的世界平添了几许光明。
大片没有被踩过的雪地看起来纯净无暇,黄少天大叫了一声,欢快地扑到了雪地上滚了两圈,结果积雪从脖子缝里渗了进去,冷得他哇哇叫了起来。喻文州站在路灯下远远看着他在那里跑来跳去,一会儿堆雪人一会儿叠人印,兴奋的笑声在雪夜里飘了很远。
他只觉得这一幕很美很鲜活,黄少天冻得红扑扑的脸上笑容飞扬,哪怕他只是这么远远看着都能感觉到他此刻的开心。
心脏像是浸泡在温热的水中一点点融化,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对黄少天的感情。
幸好,他不需要克制,不需要忍耐,也不需要隐藏。
他叫了黄少天的名字,黄少天像是听到了号令的士兵,丢下堆了一半的雪人从远处跑来,站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问他:“你叫我干嘛?”
其实喻文州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刻他只是无法控制自己,所以他呼唤了珍藏在心里的那个名字。
但是当黄少天来到他面前,用倒映着路灯光芒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一瞬间就心领神会。
喻文州拉下了裹在他脸上的围巾,伸手捧住他的脸,在黄少天冻得发白的嘴唇上轻轻一吻,真的只是轻轻一吻,就连雪落在嘴唇上也不会有如此的温柔。
世界是静默的,在这样一个雪夜里。
黄少天愣愣地看着他,喻文州起初还能认真地回视他,最后却还是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喻文州。”
“嗯?”
“你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少天突然笑得停不下来,一边捶着喻文州的肩膀一边说:“我第一次噗……看到……哈哈哈哈,看到你脸这么红哈哈哈哈哈哈!!!”
喻文州有些无奈又有些尴尬地帮他拍背顺气,黄少天笑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止住笑,再一看喻文州强作镇定的表情,又忍俊不禁。
笑完了他终于想起来了,这是他们之间的初吻,在一个遥远的城市的雪夜里,一切听起来都很美好,除了……一个笑场的笨蛋。
黄少天眼睛滴溜溜转,伸出胳膊勾住喻文州的脖子,又把他的脸掰过来对准他肖想已久的嘴唇狠狠亲了一口——这一口可比刚才那个凶多了,喻文州猝不及防,牙齿撞在了黄少天的嘴唇上,两人立刻捂着各自的嘴唇缩回去了。
黄少天吃痛地捂着嘴唇,果然出血了。
“靠啊,被方队看到了怎么解释嘴巴上突然多了个口子?”黄少天苦恼地看着手套上的血迹嘟哝。
“听说唾液可以消毒。”喻文州突然说。
“哦?没事,一点小伤口而已。”黄少天满不在乎地擦掉了血迹,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好了,舔也舔了,消毒过了。”
“……”已经做好帮忙消毒准备的喻文州被堵了回去。
黄少天把围巾往脸上一裹,拉着喻文州的手说:“帮我堆雪人吧,我老堆到一半散架,这肯定有什么诀窍吧,我看你好像做什么都很擅长,来来来,帮我把雪人堆起来。”
喻文州觉得自己心里的杂念已经被黄少天砍得j-i,ng光,于是他老老实实地走到雪人的残骸旁帮他滚起了雪球,滚一会儿拍一会,努力把松散的雪拍结实了。
黄少天起初还认认真真观摩,很快就开始帮倒忙——他抓了一把雪塞进了喻文州的领子里。被冻得浑身一激灵的喻文州一把揪住逃跑失败的黄少天,两人推搡间一起滚到了雪地上。
黄少天半个脑袋埋在了雪里,人却笑个不停,呼出的白雾凝成水珠挂在喻文州的睫毛上,又很快被结成了冰。
喻文州深深地看着他,看着他,直到黄少天终于停下了大笑。
两人凝望着彼此,不知不觉地为对方眼中的倒影着迷。
记不清是谁先吻了上去,生涩的亲吻带着一点试探和犹疑,却因为彼此的纵容而变得默契,只是单纯的咬着对方嘴唇的亲吻,牙齿一次次碰撞在一起,却连舌头都不知道用上,冰冷的嘴唇被对方的温度浸润,最后连呼吸都融在了一起,就这样生涩而执拗地挤进对方的生命里。
最后两人肩并肩躺在雪地上,看着头顶的夜空,手却紧握在一起。
拨开了云层和y-in霾的夜空,寥寥的星辰悬挂在遥远的头顶,寂寞清冷,可却还是那么美。
他们就像两颗诞生于同一个星系的星球,被彼此身上的引力吸引,与生俱来又不可抗拒,最后终于成为不可分割的双子星。
那么广阔的宇宙里,他们会遇到同伴,遇到宿敌,遇到许许多多的挑战,但总会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