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升格为超级雷达的黄隽早就瞧见了自家夫郎一副难舍难分又强自忍耐的模样儿,他虽有心想成全,无奈这不明的局势,今日闻香苑定是要走上一遭的,他也怕自己再一次的被眼泪击倒,若是去的晚了,他倒不会有什么,只是吕清大约是要吃些苦头,受些责难了。想及此处,黄隽便倾身向前,凑在吕清耳边笑着问道:‘清儿可愿意帮为妻梳梳头,你既在我身边,这等事我自不会寻旁的人来做。。。’
吕清闻言喜不自禁,连忙抬起头来。早先春溪在屋里帮妻主打理要穿的衣裳时,他心中就小有别扭,总觉得这些贴身小事既然他已在身边就应该由他来一一持,只是因着这身子不便,也不知妻主是何态度,他怕贸然开口引来春溪暗地里嗤笑,遂忍下这念头没有出声,只在一边由着青竹伺候自己洗漱。此时吕清见妻主笑语盈盈甚是期盼的神色,言语间又自有一种夫妻的亲密之意,他心头一热,当下就站起身要往那梳妆台走去。
一旁的黄隽怎会舍得让自家的解语花随意劳动身子,忙上前轻轻按住,把吕清直扶到床边坐好,自去那梳妆台子上拣了些瞧着似是会用上的东西,又顺手挟了一面铜镜,这才乐颠颠的跑了回来。吕清看着原先清冷淡漠的妻主这手捧一堆胡乱物件的模样,不由得扑哧一笑,又瞪眼嗔道:‘瞧那一堆子,我走上几步也无事的’,黄隽被那一眼电的直中红心,半天才有些羞袦的说:‘这不是。。。担心累着你么。。。’他怕自己再一个意志不坚定今日真出不得门去,遂紧着问道:‘你看梳个什么发式较好,别弄的太麻烦,简单点就行。’
先前还在西阁时黄隽就发现这颜汐的头发那真是又密又长,他还琢磨这天看着像是入夏了,要是热起来顶着这一头长发他可着实有些吃不消,他本打算找个由头给剪了去,又担心剪了头发会不会在这异世被扣上什么大逆不道的帽子,也怕这一举动引来颜府上下猜疑,瞧出什么破绽,便按捺住心头的不适应,此时黄隽借口要吕清帮他梳头,一来是想分散一下吕清的心思,拐着弯儿的帮他宽解,再就是他想了解一下这一头长发到底该如何打理才最便宜,既然不能剪,索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吕清见妻主不掩担心之色,心里一片暖意,他轻轻把妻主拉到自己身侧坐下,伸手抚上那一抹似缎子般的乌黑油亮的长发,不由得感慨万千,这三载的日日夜夜里,他何曾敢想会有这么一天自己能为所爱之人亲手挽发,这姗姗来迟的情意就由他今日细细密密的编织到这万千青丝中吧,惟愿绾结同心,白首不离。。。
黄隽手托铜镜,瞧着身后人镜中的半影,那淡淡的眉宇微微蹙起,脸上一派庄重之色,轻柔的小手此时正稳稳的握着那把牛角篦子,一下,一下,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品一般,悉心梳理着这一头长发。。。黄隽回望向自己的影子,眉眼俊朗,面颊清瘦,这颜汐看来也是个不凡的女子,只有那唇极薄,不笑不语时就抿成一线,隐隐透着一股狠厉。。。黄隽心中暗叹,自古唇薄多无情,这薄唇不仅是无福无寿的面相,也预示着冷情寡意的天,吕清与此人牵肠挂肚纠葛三载,若没有他这个从天而降的游魂,怕是这份痴守最终也结不了善缘。。。黄隽想到他的这朵解语花竟为了此等无情无义之人苦熬了这么久,心中一阵厌弃,遂极不待见起这张已属于自己的脸来,就见他对着铜镜一会儿吐舌,一会儿挤眼,直把那脸弄的不成样子方才解气。
身后的吕清还不知有人正为他打抱不平,他只觉得妻主在他身前扭来蹭去,似是坐立不安的样子,他以为妻主是担心着时辰,忙加快手中动作,待要拿发簪挽起时,他不经意的抬眼,想看看镜中自己的手艺,就见妻主一张脸皱成一团表情诡异,慌的吕清忙出口问道:‘怎么了,扯疼了么’,黄隽反倒被吓了一跳,他这才明白过来他竟幼稚的与现下已属于自己的这张脸发狠赌气,做出如此孩子般的举动,可又不便解释,只好呐呐的说:‘还好还好,刚刚被扯了一下,已没事了。。。’吕清一阵心酸,梳就女子发式本是男儿出嫁前必学的,他当年还在家中时也于无人处偷偷自练了好久,只是。。。出嫁三年,一直无甚机会罢。。。这手艺也不熟练了。。。
话后黄隽就有些不安,他方才可是真真的空口白牙,为了掩饰一时尴尬只好委屈了他的解语花,他察觉身后的吕清似乎又有些情绪低落的兆头,心里暗骂自己这等行径与那颜汐有何差别,全都不是好东西!忙讨好似的说道:‘这发式我瞧着挺好,舒服又利索,以后都帮我梳成这样吧。。。’他巴巴的瞅着镜中的吕清,盼着他能重绽笑颜,直等了片刻,吕清还是脸色淡淡的,似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黄隽心下焦虑,一把扔了手里的铜镜,回身就抱住吕清,急急说道:‘都是我的不是,我随口乱说的,原想逗逗你,你,你别当真。。。’吕清也不言语,只轻轻偎在妻主怀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