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一番折腾已耗了不少工夫,守在外间的秋桐却一点也不着急,她方才就听得一些不寻常的动静,晓得主子们大约心情尚好,不然也不会在这时辰起了兴头。她之前听回报的人说小姐已出了听水居,现正在往这闻香苑的路上,秋桐心里因着前事一直颇有担忧,虽盼着主子们晚些起身,等小姐到了自有小姐打理那一干事体,她就省却了直面主母的麻烦,可瞧这里屋的情形,若是不及时通报小姐快到了的消息,到时候引来这两位的一通忙乱闹个措手不及,似乎也不太妥当。。。秦侧夫虽不至于责罚于她,自家主母可就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了。。。秋桐思来想去,琢磨了半天,决定还是先提醒主子们一声,便隔着那门轻轻问了句话,她等了会儿,耳听着里面无半点动静,连先前的那些声响都歇了。秋桐心想自己这也算是知会了,至于知会了多少,她因着私心虽瞒下了些,事后如被追问,也可推说自己不知情。秋桐拿定了主意,主子们若是现下就唤她进去伺候,她自然如实回禀小姐已快到了,若是。。。那她就按自己的心思行事,想必也是可以遮过的。。。
秋桐正打着小算盘,就听吱呀一声,门从里侧拉开,颜谨行披着外袍正站在门口,秋桐心里猛地一紧,怕被眼尖的主母瞧穿了方才的心思,忙上前一步,微低着头问道:‘主子可是要秋桐进去伺候么?’颜谨行是什么人,秋桐一瞬的慌乱哪里瞒的过她去,只见她盯着眼前的人,缓缓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事要回禀?’秋桐大惊,暗叹主母这一手瞧人的功夫真是不一般,她不敢再拖延,当下便回到:‘小姐遣人来报,说是待会儿要来给主子们请安,现人已在路上了。。。’颜谨行微一皱眉,略想了片刻,又接着问道:‘昨日我走后汐儿又见了何人?’秋桐闻声一抖,她实没想到自家主母竟如此的料事如神,可这青竹似是小姐要力保的,若抖出他来,之后的桩桩件件与自己也颇有牵扯,小姐虽与她说已拿定了主意,可这主意是怎样的,她却半分都不知晓,若是自己这会子在主母跟前把事都交待了,待小姐过来又是另一番说辞,那她不但坏了小姐的事,就连先前犯下的那些错处,怕是不能再指望小姐帮她说说好话了。。。秋桐一时心绪纷乱,直没了主意,可主子还等着回话呢,这,这可要了她的亲命啊。。。
颜谨行正等的不耐,她就知道这鬼丫头有事隐瞒,看她心神不宁的模样儿,还定是一桩大事!她一时脾气上来,当场就厉声喝道:‘你还敢不说!’秋桐被吓的一哆嗦,想着此时无论如何是遮不过去了,她已是自身难保,小姐定好的主意她也帮衬不上了,且看主母这火气,说不定今日这场责罚比那就错论错还得重上几分。。。只求主母能看在她多年伺候的份上,手下留些情面罢。。。
秋桐心灰意冷,正要开口全交待了,就听里屋传来秦侧夫软软的声音‘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就生气。。。’说话间秦卿已走到了颜谨行身边,正斜眼看着她,略有些责备之色。颜谨行瞧见那眼神,知道秦卿怕她动气伤身,只是今日秋桐这丫头忒没了规矩,不但知情不报还死扛着不开口,她深知此事定与汐儿有关,想及女儿,颜谨行一阵心痛,这孩子病了这些时日,好不容易醒转却不安稳养着,要跑来请安,莫非是听说了什么又忆起了前事。。。她心中苦闷,原盼着女儿能忘尽前愁,自己也有机会修补两人冰冻的母女关系,可现下。。。不知汐儿这一趟打的是什么主意。。。颜谨行一时烦躁,也没留意语气,只简单对秦卿说道:‘你先进去!’
秦卿原在里间听见妻主呵斥那秋桐,担心她脾气上来就不顾身子,忙出来要打圆场,后见她面色沉,似是秋桐做下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他不敢随意手,只盼着妻主能先消消气,那事儿之后再说也是不迟,便上前劝了一句。没想到妻主不予理会,还口气冷淡的叫他先回屋,秦卿因着早上的一通胡闹心里已有些不舒服,此时听了那冷冰冰的四个字,当下红了眼圈扭头就往里屋去。
一旁的颜谨行话音未落便有些后悔,这么多年她何尝对秦卿有过这般态度,又见秦卿听了那话转身就走,赶紧上前一把将人抱住,她也顾不上再追究先前那档子事了,掉头对着秋桐就骂道:‘还不把伺候洗漱的物件拿进来!’那秋桐眼见着经秦侧夫这么一闹,主母大约是没工夫再理会自己了,此时一得命令,连忙就端着东西跟在主子后头进了屋,略略收拾了一通,见主母只一味在旁哄人,她也不用吩咐,悄悄的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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