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春溪正憋着一肚子火,只是此时不是任撒气的时候,那句秋桐姐姐嘱咐的话得及时告知与主子们,虽说是青竹那小蹄子耽搁了工夫,但秋桐姐姐事后追究起来,第一个寻的恐怕还是她春溪的由头。。。春溪在门外掂量了半天,心里仍有些踌躇,主子们似是在兴头上,这要传的话虽是要紧的正经事体,若因此搅了二位的兴致,也是不太妥当的吧。。。她这边还在思来想去的直拿不定主意,那边闻香苑的明月可是亲自找上门来了,那明月一见春溪这模样儿就知道那话肯定是还未带到,他急急的催着:‘哎呀,这都过去多久了,秋姐姐还在西阁等着你们这边回话呢,那几个箱子也都早备下了,今日到底搬还是不搬呀。。。’
春溪被明月那尖尖的嗓子吵的是一阵烦躁,那后槽牙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只是这股子火气还得硬憋着,她深知这明月和秋姐姐有些不清不楚,因着这层关系,她也不好在这人面前随意撒火,更不能摆一点脸色,当下就陪着笑说道:‘明月你别急啊,你没瞧见小姐和吕主子正跟里屋忙着么,我这不是一直等不到空么。。。’她有心把话说的暧昧含混些,让面前这小儿郎听了定是不自在,也就不会再纠缠与她,她也好脱身想辙呀,果不其然,那明月才听得半句就红了一张小脸,也失了先前那气哼哼的劲头,更是不敢看她,还悄悄往后挪了两步,低着头细声细气的回道:‘反正我要带的话也说完了,你自个儿瞧着办吧,别耽误了秋姐姐的工夫就行。。。’话音未落竟是一扭身不带个招呼的就跑了。。。
春溪心中啧啧,这小蹄子还真是面皮薄,秋姐姐怎么就看上他了。。。还好她仍惦记着正事儿,也不再去想那些别扭的男儿家,春溪又琢磨了会儿,终于决定这话现下就得传到,她只隔着门通传一声又不进去打扰,想必小姐应该会体谅与她吧。。。既拿定了主意,春溪凑近那门边,耳听着里面无甚动静,她虽有疑惑,也不敢妄加揣测,只轻轻咳了咳,略高了些声儿开口回道:‘小姐,吕主子,秋桐姐姐托人带话,问今日搬还是不搬,她人眼下就在西阁,那些箱子也都备好了,就等小姐一句话了。。。’春溪等了片刻,见里面无人应答,她正要再问上一句,就听自家小姐那犹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让秋桐搬些紧着要用的过来,那些不急的就先放着,回头我去瞧瞧,再着人收拾’,春溪正要应下,又听见小姐接着说道:‘你叫人烧些热水来,就放在门外,我自会取用,那外间的饭桌也暂时别忙活了,让他们先退下,回头再听吩咐’,春溪听着这后面的话,暗中直点头,看来她猜的没错,小姐的确是得了大甜头,这不,为了顾着吕主子的面子,连伺候的都不使唤了,竟要自己亲手来做。。。唉,这男儿家有什么好的,心眼小脾气大动不动就脸红还半天说不出句整话儿来,连小姐这天神一样的人物都甘愿在夫郎跟前儿做小伏低,也难怪秋桐姐姐那般。。。春溪一边乱糟糟的想着,一边连连应下了小姐的嘱咐,她实在弄不明白这世间出挑儿的女子们都是怎么了,摇头叹气间自去寻人传话去了。
话说黄隽与他家解语花正腻歪着,他乍听得春溪隔着门的问话还有些发愣,想了半天才忆起原是今早请安时得了秦爹爹许诺的那桩事体,之后他像是在秋桐跟前提过一回,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如此之快就动作起来了,怕是那一番言语给敲打出来的吧。。。黄隽心中失笑,不过有了这么一个能干又知趣儿的手下人他自是高兴的紧,再说与秋桐这类机灵的说话也不费劲,只说三分她就能会得全意,他这个做主子的也乐得轻松。。。怀里的吕清见这人听了春溪的回话半天也不言语只在那儿乐呵呵的傻笑,他有些疑惑,他琢磨春溪那话里的意思,似是妻主先前做了什么吩咐,听着像是要从西阁往这听水居搬来些什么,可这院子里也不缺东少西呀。。。吕清又瞧了瞧这人面色,他心想不好让春溪在外久等,若是要紧的事儿还得先办了,遂轻轻用胳膊肘捅了捅这只顾傻乐的人,见她一副吃痛委屈的模样儿,吕清知她是在作势,只扑哧一笑,又柔柔的靠回那怀里,也不去理会这总是没个正形儿的人。
听完妻主的回话,吕清终于弄明白了这人是打算把西阁的东西都搬过来用,他有些别扭,想着难道这听水居就这么寒摻么,还能短了你什么,又听妻主开口要人备好热水,还,还要清退外间伺候的,他一时羞恼,暗自埋怨这人竟不晓得遮掩,这般吩咐下来还能有谁不知方才他二人在这里屋都做了些什么。。。吕清越想越觉得心堵,人虽还在那怀里,却是只拿后脑勺对着那人,只管自己生着闷气。黄隽见这平平常常的两句话竟让原先还挺温顺的小猫一下子就换了个样儿,他有些不着头脑,自己也没说些什么呀,都是些很贴心的安排,这人怎的就恼上了呢。。。只是黄隽已是个不折不扣的夫奴,他不舍清儿憋着委屈,虽说这委屈来的有些没头没脑,他顾不上细想,当下就凑近些腆着脸问道:‘清儿不欢喜么,日后为妻就歇在这听水居了,你我夫妻二人同起同卧。。。’吕清心中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