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声婴儿的啼哭,馨月死死地咬着下唇,双目开始变得朦胧,她看着生命正在一点点逝去的段景芳,压低了声音哭着说,“娘亲,你放心,我会记住你说的话,一辈子都记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馨月已经感觉到段景芳本不动弹的时候,门开了。
“终于血崩咯!”一声得意的大笑,将已经迷糊的馨月吓了个全醒。她偷偷睁开眼睛一看,
白氏手里正端着那碗东西,一脸心满意足的笑,“终于死了!你终于死了!段景芳啊段景芳,你这只该死的野**,你终于死了!”
“你个杀人凶手!”明白过来之后,馨月愤怒无比,挥手蹬腿地喊着,哇哇大哭的孩子,“你不是人!你逼死我娘!”
趁着女人生产之际下手,这个白氏的毒,让馨月已经真真切切地看到自己未来的生活。
因为,不管她如何苦恼哭闹,却始终唤不回白氏的心软。
白氏抱起她,在她的嫩嫩的屁股上,狠狠地揍了十几下,“哭!哭什么哭!你个丧门星!我叫你哭!”
一顿使出全力的狠揍,痛得馨月差点没歇气了。
白氏揍完她之后,重新将她丢回到床上,然后指着身边的那个尸体,贴着她的耳朵对她说,“臭丫头,你给我看清楚了!这就是你那风骚该死的娘。勾引老娘的丈夫,活该有此报应!今天就是她的死期!至于你,老娘会好好地,好好地照顾你!今天,你就好好地给你娘守孝吧!明儿一早,老娘再来接你!记住了哦,你那贱娘,是被老娘的一碗红花要了命,别谢我哦!”
白氏说完,发现了她襁褓里放着的东西,她拿出来仔细瞧了瞧,“这么好的东西,给你用实在是太可惜了!”说着,白氏将两样东西毫不客气地从她的怀里夺了去,再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笑后就走了,很快砰的一声响,门无情地关上了。
只是,就在白氏方才瞧那镯子和发簪的时候,馨月也将两样东西看了个分明,并且深深地刻在了脑海中。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幼小的馨月开始冷静下来,因为她刚才被白氏倒提着揍的时候,已经非常清楚看见,娘的身下,一大片血红,惨不忍睹。
她静静地看着樱容,这是个伟大的母亲,即使是面对死亡的时候,她也依旧双目坚强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直到最后一眼。
她该是在多么剧烈的疼痛中死去的啊。可是,她却始终一言不发地,不曾发出一声呻吟。
红花……女人产后一喝就会大出血致命而死的毒药。
“贱人,要么滚出去,要么就死在李家!”馨月突然想起白氏的话,这么说,她娘在休书和红花之间,选择了后者。她宁可死在李家,也不会接受被休的命运。
重要的是,她要给自己这个襁褓中的女儿,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李家女儿,尽管是个庶女。
这时的馨月,心服口服地,发自肺腑地用,无人能懂的话语,轻轻地唤了段景芳一声:“娘……”
那一晚,小小的馨月,一个出生的婴儿,同她死去的母亲的尸体,整整相伴着度过漫漫长夜。
后来人们传说,那一夜,柴房里静悄悄的,没有听见任何的啼哭声。
半夜时分,当馨月以为她的娘亲段景芳已经死去的时候,她却突然动弹了片刻,顿时把馨月吓得是魂飞魄散,只见段景芳小心地坐起身来,虽脸色惨白,但是眸子里却有着神采,神采是活人的标志。
柴房的门开了,馨月循着声音扭头一看,一个蒙面男子从外头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你以为,躲到了李家,成为李世健名义上的小妾,就能保住你的孩子?愚蠢的白氏,以为给你碗红花,就能要你的命!她若是知道,你乃名门之后,身上带的救命丹药多不胜数,一碗红花怎能伤你呢!你以为,用个假死药,就能躲过去?我的主子不但要你死,还要你的孩子跟着陪葬,樱容小姐!”
男子的话刚说完,段景芳已经将馨月抱在怀里,她虽知道自己并不是这男子的对手,可是一个母亲的本能,促使她不得不保护好自己的骨,“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苦苦相逼!我的儿子你们已经抓走,为什么连我的女儿,你们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