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白镇了。
“哎——”。良兮这不是松了一口气,而是紧张地吸了一口气。老天,这是什么日子啊,刚刚与辰矣告别,就遇到了白杨。
在白镇,杨公子的出现总是声势浩大的。他总要穿一件与这小村子极不和谐的月色长袍,袖口和衣襟绣着腾云的花案,腰系硕大的佩饰,华丽丽地出现在良兮家门前,而且,身后总是要有个狗腿跟班卓延。
良兮想着压低身板,妄想穿过他们的视线。
“嗯哼,良兮啊……你可回来了,青婶可想你想得紧呢!”他把“紧”字咬着牙说出来,好似跟它有仇。
良兮垂头道:“是吧。”
白杨带着一种古怪的表情,风光满面,看似纯良无害含笑地走近她:“怎么回来的?”
如蚊蝇的轻语:“跟……坐马车……”
“再说一遍。”
良兮依然垂首:“坐马车……”
白杨再问:“跟谁?”他语气里透出一点不耐烦的意味。
“哎呀!”良兮有点委屈,明明那日向他求救,当中放了多大的希望进去,却没有被救下。想到当时的失落和无助啊……良兮忍不住吼了出来,“反正不是你,问这么多知道这么多干嘛!”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良兮居然一把推开他,走上去叩门。
“又是那个人对吗?”背着她,白杨略带喑哑地道。
良兮一怔。白杨知道?既然知道又为何要问?问了又为何是这种神态?他不是应该挂着一张事不关己,毫不在乎的表情,然后用尽鄙夷的语气指正她:“安良兮,他只是个侍卫本比不上我,你若要选择她,倒不如从了我!”
良兮迟疑了下,慢慢地转过去看他,果然见他仍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负手背对着她,乡野间薄雾泛起,连他的轮廓都看不太清晰,他缓缓悠悠地道一句:“良兮,你果然命贱得可以。”
你命贱得可以……
是啊,碰上你这颗白杨,果然是命途多舛的体现。
不过这话从白杨嘴里说出来味道总是感觉不一样,明明是咬牙切齿,却好像有关心的成分,于是,为了缓和气氛,良兮傻兮兮地笑了笑:“反正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再说,人都回来了你追问那些也没有用。”
白杨也如常地说:“是啊,你很有福气,而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贴告示独独你被劫走的原因。”他转过身来,邪恶的笑容又爬满整张脸:“所以你将来得跟紧我,免得再遭到什么不测。”
遭遇不测……她还没死吧……
良兮还是习惯面对这样厚颜无耻的白杨,笑道:“那不需要啦。”
白杨立马扬起那双暗蕴fēng_liú的眉毛:“不?”他顺势就抓起卓延佩在腰上的剑,抵在良兮前:“那你早晚会死的,不如我现在动手,何必麻烦别人呢?”
“啊啊啊,我真的不会当跟班……你快把它拿开。”
“笨蛋,我的意思是跟你成亲,你看怎样?”
怎样?拿把刀逼迫她还要假惺惺地问怎样!诶,都道白杨情无常,眼前这哪里是求婚的情形啊……再说,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如此草率?
良兮脑中忽然映出一道白色儒雅的映像来。
不管怎么说,白杨和良兮是早就结识的,而她刚刚穿越过来,因此白杨此时要逼迫的对象应该不是她。一念及此,良兮眨了眨眼,隔着长剑对白杨正色道:“你把剑拿走,我有话要说。”
就这样告诉他吧,不管他接受不接受,实在不行就将穿越这种荒唐的事情也和盘托出,无论如何,至少要让他知道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安良兮了。
只是恐怕这样就会失去白杨了,然后,安良兮就是众矢之的。
大众百姓有受到白杨压榨的,心理扭曲的,弄不好都会将良兮拿来发泄。也没有人会看在白杨的面子上接济安良兮和她的青婶。
难得良兮也会有那么正经的一面,白杨眯起眼睛,笑:“说。”
“你把剑收起来先。”良兮找了个远离卓延的地方,毕竟连白杨能否接受穿越这个事实她都不知道,此时何必再多个人将她看作神经病呢。
白杨懒洋洋地跟过去,好整以暇地盯着她身上的某一处看得专注。
良兮也不去管他,径直说道:“其实……我不是她,我不是安良兮,呃……不,我叫安良兮,但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安良兮。”
白杨拂手一挥:“什么东西那么啰嗦……老念叨你的名字干什么?”
白杨怎么那么笨啊,这才转了弯,他就弄不清楚了?良兮终于有机会对他摆出一副“你好傻”的神色,道:“意思很明白,就是说你以前见到的不是我这个人。”
白杨点了点头,赞同地道:“恩,不错。我以前看见的不是你,那都是鬼。”
“……”
良兮点着的头停滞下来,带着一脸的沮丧。早知道任谁都不会轻易相信,但白杨那么直接了当地表现出的不信任还是让她有些退却。
“难道你不觉得我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吗?”
白杨:“有,有一点很明显。”
“呵呵……”还是有的呢……良兮顿时开心地抓住这点希望,“什么什么?”
“你认识辰矣之后,对我们的事不那么热衷了……”
敲你啊!还我们的事,谁跟你有事啊。
良兮说:“我是其他时空的人,穿越而来……”
“那敢问你什么时候穿回去?”
良兮再次老实诚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