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扶着小乔的手缓缓地来到前厅,这是杜府的第二进厅,大进堂和仪门是有上宾和大宴才开得,这才在二厅松鹤堂接见,这算个小厅,此时两旁坐满了人,还多添了几个座位在后面这才坐下所有的人,婉君一进来,原本三五一群的闲聊着的人,见后堂出来人就安静了下来,待婉君在堂上主位坐好,众人才又落座,这才见到了这府里十几年无声无息的大小姐.众人见了婉君的样貌,都是一惊,钱庄的刘掌柜是见过的,自然是没怎么吃惊,几个年长的,老成的倒忙低下头去了,稍后生点的,愣愣的看定了,直到一旁的长福伯咳了声,这才如梦初醒,尴尬的低了头,众人齐齐的问安道‘给大小姐请安.’
婉君端起茶盅,吃了口茶才道‘诸位不必多礼,照说,你们多数还得算我的长辈了,自是不必客气地,’说完,朝一旁的小乔使了眼色,小乔意会,招了小丫头给每人都换了茶盅,婉君也不说话,只坐着吃茶.大家端着茶又偷眼瞄瞄,看大小姐淡淡的喝着茶,什么也没说,不禁都有些奇了,原来估着,这养在深闺的小姐,掌了家,作了势,定不然会慌乱不已,见他们不是可怜兮兮的扮乖巧博同情,讲讲情分.再不就语气严厉的先杀刹威,结果这小姐什么也不讲,只是喝茶,一下子倒让他们也不知道想什么了,那么他们是不是先该说些什么呢,可谁先说,说什么呢,众人都没个主意.如此过来一会
‘多年不见,婉君长大了,越发伶俐了.’婉君闻声望去,左手第二位中年男子,笑意奕奕的望着婉君道.婉君在心底冷笑一声,到底还是有人忍不住了呢.婉君见小乔给自己使了下眼,婉君了然想必这位就是那位表姑父蔡兆华.婉君微笑的站起来道‘多谢姑父夸赞,婉君还未给姑父见礼.’说着对着蔡兆华福了福.
‘婉君侄女,真正是折煞了姑父我了,你如今可是掌家小姐了,我可还在你麾下领着差事呢,可不敢受你的礼.’他话虽这么说着可也不见他推托就受了婉君的礼.婉君想着,这可是在给我立下马威呢.面上也不恼,不及不徐的回答道
‘姑父说笑了,如若不是父亲这场病来的突然,弟妹又年幼,我这一个女儿家的,定是不该出来抛头露面的，只是，父亲又这样了,我是为长女,父亲又信任将家交给我,终是无才,也是要对得起他老人家的托,这偌大的祖业没由的叫外人惦记或得了去的,还得是靠诸位好好的帮衬的.’
蔡兆华听的脸上讪讪的,直觉的她话里有话还冲着他来的,‘侄女,冰雪聪明,伶牙俐齿道真是难得的奇才阿,却别怪我们这群人陋啊.’
‘姑父说笑了,奇才什么的不敢当的,不过闺房闲中认得几个字罢了.对了,说起字,侄女这几日道写了一篇字,正好拿来给各位瞧瞧,也不怕脸皮厚的来献献丑,各位莫笑话了才是的.’说着让人取了来,其实这字还是刚刚上房下来时临时写的,凭着自己在上世十年书法功力,总不会太差了去,其实字倒是其次,那字里的意思才是重点.说话间,字取了来,摊在桌子上,众人虽不明白,这小姐为什么的又给大家看字了,倒是生意上的事一句也没提呢,虽疑惑,大家还是聚过来看看那副字,当大家看到那字时,心下都感叹,这小姐还真不是泛泛之辈阿,一手的好字.苍劲利落,大有有君子风范,可越往后看才越觉得不对,原来,这还大有意思在啊.看明白的,心下大惊,这小姐是借这篇文章告诉他们,莫因她年轻刚上位就欺瞒蒙蔽她.这小姐不简单啊.于是早已讪讪立于一旁,规规矩矩的,其他不太明白的就一脸疑惑,怎么就一副字,立马让他们吓成这样了.口里却依然夸奖开来.过时也不敢再遑论什么.只有蔡兆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一言不发.
婉君看这幅字起的作用差不多了,就开口说自己对生意不胜熟悉,让各位掌柜自己介绍下自己的姓名,管的什么差事等.又吩咐了各位主事掌柜要做好自己的本份,照顾好铺子得生意,这几日先由刘掌柜帮着理理生意上的事.以后初一,十五各商铺掌事议事,每三天送一次账本,其余事会宣主事们询问,如此说了半日就先退了,回到房中,因病好不久,体子虚着,累了这半日,回去房里饭也没吃就睡下了.险把小乔吓个半死,又要去招大夫进来了.劝住了她,直说自己就有点累,就睡下了.婉君迷迷糊糊转醒,觉得有些口干,便想起身喝水,掀开幔帐一看,小乔就睡在踩踏上,想来她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婉君心理一阵感动,这个小丫头对自己真的很好呢.这么重情重义的人,也真是不知是那个婉君有福还是自己有福呢.婉君叫了声
‘小乔,小乔,快起来.’
小乔睡眼朦胧的应了声,尔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个激灵清醒了来紧张的问道;
‘小姐,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大夫.’
‘我没事,你别紧张,就是口渴了想喝水,你怎么在这睡啊,夜间露重,会着凉的.’
说话间小乔已经端了水过来,看她喝了一口才道‘小姐今晚没吃饭就睡下了,看你夜间是不是会饿了,我好去准备啊.要不要我给你去弄宵夜来.’
‘不必了,这么晚了,吃了也不好,我也不饿.别在在脚踏上睡了,上来我们一块睡吧.’
小乔愣愣的吓一跳忙道‘不不不,小姐,奴婢怎么敢跟小姐一起睡呢.没这等规矩啊,万万不敢的.’
‘傻丫头,瞧你吓得,这屋里就我们两个人,我素来不爱这些个规矩的,管他们那么些的.再说,这些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我早是把你当成姐妹的.所以,在我面前,你不必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