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这场雨越下越大了噼噼啪啪的砸在屋顶,婉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午后还想听着雨声睡,现在心情不定时这雨声听来也如此烦闷,如此辗转一夜睡不安稳,天才蒙蒙亮,她便睡不住了,悄悄起身出来,昨日陪夜的是迎喜,陪夜的人向来不能深睡,看着小桌炕上化到快见底的蜡烛油和针线物件,她知道这丫头怕又是一夜未睡的,不忍吵到她,忙出了内室,前头院里已经有婆子在洒扫了,她转念一想就闪了身过了后廊出了晓园,晓园的后廊连着中庭的花园子,此刻天色早,少有人走动,静静的园子带着晨间的露气。她寻了块地方坐下,满园的□,她却叹了口气,婉君因昨日被房霖一语道破了心事,忽就心生落寞起来,那是从来到这以后就一直被压住的很深的无力感。起初刚来的时候,因为要疲于应对生存,后来又是料理诸多事务,到现在应对各色各怀鬼胎的人,她每天要谨慎小心的生存,要时时刻刻保护着自己,其实,她很累,其实她真的笑的很累了,只是却,没有可以依附的地方,没有可以依赖的人。所以她只能强颜欢笑,她就想好好活着,死过一回了,老天不绝她想必还是有她的将来的,她也只能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小姐早。’突来的声音把正在沉思的婉君吓了一跳,她抚着口抬起头,发现了一袭白衣的房霖正弓着身作揖,他何时来到身后的,自己竟想事情想的这样入神,连人接近这么近了都没发现,如果是欲加害自己得人,那自己岂不是已经危险了,想到这她脸一下煞白,她可是知道,现在有好多人巴不得自己出点什么事呢,幸好只是房先生,不知为何因为房霖她心里竟莫名的安定不少,殊不知其实她对这个房先生其实也是所知甚少啊。房霖见婉君被自己吓到一下慌了神,‘小姐,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吓到您了,哎呀,我,我、、、、
‘没事,房先生,我没事,只是一下没想到,会有人来,对啦,房先生起的好早啊。’此刻她才仔细看了看,就见他白衫有些凌乱,甚至还有几块脏污渍,束发有些凌乱,甚至还占着几杂草,婉君要不确信园子里没**窝,她还真怀疑这位房先生是在学周扒皮去掏**窝去了,她一时忍俊不禁璞呲一下笑出来,道;
‘房先生,您这是、、、、、、?
房霖低头看自己一眼这才发现自己衣冠不整的,脸一红,连连作揖赔笑道‘失礼失礼,叫小姐见笑了。’
‘房先生好早啊,如果不忙,不妨陪我坐一会吧。’
‘不忙,不忙、、、、’他连摆手坐下,婉君坐在小塘边的一块坐石上,他一坐就挨着很近,不由得连他的心都跳快了,咚咚的震,晨间微风还带着她身上淡淡的味道,只叫他脑袋要发蒙,
‘小姐怎么起的这么早一个人到园子里来了,身边的几位姑娘没陪着您吗?’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我翻来覆去没睡好,今早就起早了,她们跟着我怪累的,我就偷偷的一个人跑出来散散。’
‘天色早晨露很重的,小姐小心身子才是。’
‘谢谢先生,被她们几个照顾惯了,这一下自己都不会顾及了,怕是在过不久,都要成废人了。’
‘那是福气,身边能有那么关心你的人,最起码,你不用担心他们是不是对你有所图,或是故意来接近你的。’
‘先生这话怎么讲?’
‘哦,没,没,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小姐没兴趣的----’
‘闲来无事,不妨听听,倒也叫我看看我身边是不是有这样的人物,也可比对啊。’婉君听得他带些落寞和自嘲的口气,不知为何,总觉得那轻松背后影藏着沉重,
‘小时候,家里原来有些人,都是对我很不错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全变了,他叫善和,是我八岁的时候在街上带回来的,当时他都快饿死了,我跟母亲说,让他回家陪陪起我,从那以后,我们就形影不离,我当他是最好的朋友什么都和他分享,一直以为我也是他最重要的人呢,可是后来、、、、、、’他忽然停顿不说了,只是傻笑着,不知道想什么。她久久没有听到下文转过看他,他只是将笑容僵印在脸上,像寒冬里的一朵花被风雪冻住,显得孤零而落寞,她推了推他的手,道‘别笑了,不想笑就不要笑,你说的’。不知为何心里却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不知是为了他,还是和他一样强装的自己。
‘小姐,你觉得我傻吗?’
‘额’?他突来的一句话叫她愣住,还没等她回答,他又继续说‘他骂我傻,说跟着我不会有前途。可能我真的傻吧,师傅就老是骂我傻小子。’
‘你觉得你自己傻吗?这个世间,只要你自己认为自己不傻,那么那些骂你的人就是傻子,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看待你自己,不是吗?’婉君说。房霖愣愣的看着婉君,只觉得那光照下来渡在她身上耀眼的让他真不开眼,仿佛是幻像,不真实的炫目。
‘其实傻也没什么不好的,傻人有傻福,师傅说的,太明白了,我就看不清前面了。’他憨厚的说完,却在婉君听来,这样朴实的一句话,却有着大意义在,她突然一下子觉得,其实,他什么都明白,
‘你其实不傻,其实你比我们都要明白。’婉君很认真的看着他说,他一时不知所措的害羞起来,红着脸憨笑道‘呵呵,那样的话小姐请了我,比我更聪明。’婉君被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