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月份的天气,正是柳飘絮飞,花鸟相映的美妙时刻。
这时怀觞,浮生,还有那个老是和苍华有些不对盘的丹青,三个人一只小狐狸(?)一起出去游玩。
浮生因着怀觞喜静,便将地点定在清湖画舫上,斜阳谷的实力是摆在那里的,这艘画舫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游玩之人的眼球,雕梁画栋,致优雅,威严肃穆,一看便知主人不是普通之人,舫上伺候之人无不是挑细选,识大体知进退,尤其是斜阳谷的人,早就被非凡叮嘱过一百遍,谷主和伏龙先生的相聚时刻,决不可出一点岔子,否则就等着“大刑伺候”吧,因此人人皆小心翼翼,给两人制造空间。
清晨,一行人从住处出来往画舫出发,苍华依然蜷在怀觞右肩,浮生和怀觞并肩而行,丹青在前面蹦蹦跳跳地又跑又跳,好不高兴。怀觞很高兴丹青能这样活泼,这才像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以前的他,经历了太多生活的磨练,现在,自己只想好好地教导他,让他有个快乐的童年。
迎着微风前行,随意地说这话,自从浮生明白自己的心意,便不动声色地出现在怀觞身边周围,怀觞的一切都成为他注目的焦点,细细记在心底,夜深人静时一个人回味。
怀觞,如果我说出口,你还会待我如此么?
怀觞,在我心里,多想叫你一声怀觞,那时你轻声相应该有多美好,你对我,始终只是好友相对啊,要何时,我才能理所应当,将你的名自我口中唤出。
呵,不管怎样,怀觞,就这样陪伴一生也是心甘情愿的。
早上的太阳并不强烈,他们在外面放上桌椅云塌,随意煮茶下棋,看书闲聊,欣赏湖上景色,尽是惬意。画舫随意漂流,那侍卫肃穆,人物fēng_liú,威严无双,温润清圣,每到一处无不引起行人注目。
怀觞到得舫上,依然一身从容,仿佛不管身处何方,足踏何地,他总是能够自然潇洒,随意间便能吸引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现在也不例外,丹青早就跑开了,满舫上乱窜,把一舫上的下人搞得人仰马翻,偏偏因着知道这调皮孩子是自家谷主所重视之人的爱徒,不敢大声呵斥,只好随他疯去了。
不强烈的阳光,让人只想要好好享受,怀觞随意取了卷书册,斜倚榻上,随意翻看,苍华蜷在怀觞身边,不时抬抬头,看几眼怀觞浮生,又缩回去玩耍,苍华自毛色改变后便分外粘怀觞,几乎到了同吃同睡的地步,让那个也粘先生的丹青颇有几分吃味,浮生坐在一边,想着在怀觞身边发生的趣事,静静相陪。
阳光斜斜照下,微风轻抚,雪色华发在他俯首间荡在眼前,被莹白有力的手指轻轻收在耳后,却又调皮地滑下,浮生眼睛眯了眯,举手便将那一缕发丝刮向耳后,有茧的火热手指不经意间碰到那藏在发间的玉润耳朵,怀觞感觉到耳上有一丝酥麻瘙痒,诧异地一抬眸,便见到浮生抬手帮他整理发丝,不由心中一赧然,稍稍让过。
这个人,虽一身威严,不怒而威,但眉眼温和时却总是可以看到那一丝隐藏的丽色,背着光,自己抬眸时便一览无余,这个人,似乎最近总是这样,无声无息地陪在自己身边,好像只要转身就可以看到这一抹静静相陪的身影,这让他有一丝莫名心绪在心中翻腾。
阳光斜斜照下,在白衣上印上朝阳的颜色,怀觞脸上也多了一抹晕红,丝丝映在眼角眉梢,似是敛着万千光华,那一点琉璃,更衬得眉目如画,仪态清华。
浮生只觉得心中有一头猛兽在叫嚣着,眸色转暗,就要忍不住抚上那温润脸颊,好在脑间一丝清明适时醒转,硬是将手改在发丝上顺了顺,清清淡淡笑道,“这样入神,可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了?”
怀觞自也不多说,许多事情没有挑明,便由他去吧,多想只是多增烦恼而已。
“那有什么有趣的,都是几百年前就倒背如流的东西,现在不过是拿来重温一遍,好时时做着一个好师尊该有的样子,”话中有几分自我打趣,不过,“说到这里,丹青哪里去了?”
“在后面玩呢,他神倒很好,”浮生微笑,自伏龙收丹青为弟子后,丹青的孩子气一面算是暴露无遗了。
“今天难得外出,就随他玩耍吧,我也不愿束缚了孩子天,哈。”重拾上书,但看着浮生独自坐在一边,又把书放下,笑道,“你看,说是来游湖的,我却如此无趣,让你感觉无聊了吧?不如,我们手谈一局?”
“是怕打扰了你看书的兴致,故而不愿多说,既如此,就来一局吧。”浮生眼角眉梢尽是笑意,怀觞总是如此,在他周围的人总能被时时记挂,总能让人心里暖暖的。
这样让自己想起月千里父女,怀觞对他们分外重视,时时关心,自己心里竟有一丝嫉妒了,何时,你才能将目光定在我的身上?
这个人,看着似温和,在遇到事情时总是寻找平和的解决方法,如果势不可为,当他决定着手清理时,手段也是雷霆,决绝无情。
如溪水般温和宁静,却又如海般波澜壮阔。
时间慢慢流过,阳光也渐渐上移,湖中又多了几艘画舫,岸上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车马声,话语吆喝声不绝于耳,他们沉浸在彼此的局势中,享受这一刻的喧嚣和宁静。
这一艘独一无二的低调奢华的布置,却愈显华丽威严的画舫,那两个榻边的一黑一白的身影,信手棋局,间或谈笑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