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平时,善桐自然也就欣喜一番,点头谢过算了。但此时她神高度集中,几乎一瞬间就解出了诸燕生话外的意思,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是要给我爹相女婿去吗’,但又忙咽住了,只笑道,“嗯,好,我一定把话带到!”
诸燕生便望着善桐微微一笑,轻声道,“那就有劳三世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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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桐也的确说到做到,她甚至连祖屋都没回,就直接进了二房的小院子里,作好作歹地将同大姐一道做针线的善樱请出了屋子,也不顾妹妹略带委屈的娇嗔,便心急着屏退了底下人们,附耳在善榴耳边,将自己和诸燕生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善榴。
或许是关心则乱,或许到底是京城长大,善榴倒是不曾在意海和叔的那半截话,一心一意只顾着琢磨诸燕生话里的意思,越想面上越红。善桐看在眼里,不禁桀桀怪笑,“这一回你心里有数了吧?你喜欢人家,人家心里也未必没你呢。”
善榴伏在桌上,半晌才勉强道,“这么大的事,娘都下定决心了,你再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话虽然没变,但语气已经是天差地别,同昨晚比,又何止松动得了一星半点。善桐看着姐姐只是笑,过了一会,她推了推姐姐的手肘,拿起姐姐的手往自己肩上一放,就钻到了姐姐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问,“姐,怎么只见了两面,你就喜欢上他了?”
善榴毕竟是长姐,面上又一阵红潮之后,俨然已经恢复了镇静,她慢条斯理地抚弄着妹妹的大辫子,声若蚊蚋,“姐姐不瞒你——一见他,我就觉得脊椎过了一股电……好似被雷打了一样,说不出的滋味。你问我他长得好不好,我是真都说不上来。就觉得他实在是……”
善桐只觉得面上一片潮热,不知为何也害羞起来,她想到了桂含春:难道,难道我也喜欢上桂二哥了?
可旋即心底又是一阵苦涩:就是喜欢又能怎么办?我今年才多大,人家肯定看不上我。再说了,含沁表哥也说过,要嫁进他们家可没那么容易。
在这时,她终于理解了姐姐的感受,‘就算我喜欢他又如何,人家也未必喜欢我呢’这句话,只是这一眨眼的工夫,就在自己心里流转了几千次、几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