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悄无声息的退了回来,罗秀的反应,寒烟的反应,她尽收眼底,几十年斗来斗去的经验告诉她,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凭直觉,寒烟这样做,是为了夫人好。
杨妈回到绣楼,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夫人。
大小姐沉不住气,“母亲,若那寒烟有问题,直接叫过来一问便知,为何要偷偷的去看她。”
大夫人瞪了一眼女儿,“莺娘,母亲告诉你多次,凡事要谨慎,为何总是记不住,那卢家比我们高家还要尊贵,人际关系复杂,你这子不收敛,如何做的了当家主母。”
大小姐红了脸,心里却不服气,向母亲撒娇,“母亲,这不是一回事,女儿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大夫人最是宠她,对她来说,这样批评女儿,已经是很重了。
大夫人吩咐杨妈,“杨妈,你找个人盯着寒烟,从她起床开始,不要有错漏,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杨妈应声答是,外边,寒烟已经在敲门,大夫人淡淡道:“进来吧。”
寒烟低着头进来,给夫人小姐行礼后,跪地不起,“夫人,您责罚奴婢吧,奴婢犯了错。”
大夫人淡淡笑道:“寒烟,起来说话。”
“您还是让奴婢跪着说吧,奴婢犯了错,打碎了药罐,还请夫人责罚。”
大夫人依旧笑容满面,“寒烟,你一向谨慎小心,为何今日会打碎了药罐?”
寒烟头垂得更低,“夫人,奴婢也是不小心的,请夫人责罚奴婢。”
大小姐忍不住说道:“寒烟,你以为我高家对待下人很刻薄?不过是打碎了药罐,起来吧,既然你想受罚,就罚你今天早上不许吃饭。”
“奴婢谢过大小姐。”
大夫人赞许的看了一眼女儿,笑道:“不过是一个药罐子,缺了一副药,就让人按方子再买一副就是了,寒烟,你起来,我有话问你。”
寒烟谢过夫人,站了起来。
“寒烟,你和院子里的姐妹相处如何?有没有人欺负你?”
寒烟急忙否认,“夫人,自从奴婢来了之后,不论是夫人还是大小姐,二小姐,对奴婢都非常好,院子里的姐妹对奴婢也很照顾,这里的吃穿用度,比奴婢家里还好,能够伺候夫人小姐,是奴婢的福气。”
夫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这张巧嘴,真是会说话,好了,你下去吧,这次可不要再来个不小心了。”
寒烟忙应声,退出了厅堂。
这时,前院的婆子来报,卢家来人了。
夫人欣喜若狂,忙问是谁来了,婆子说是卢家大少爷。
卢家大少爷,名唤卢士琼,就是大小姐的未婚夫。
卢士琼的父亲,是相州知州卢台吉,和高老爷是同榜进士,两人私下里关系还算不错,所以,双方给儿女订了亲事。
卢家九代单传,到了卢士琼这一辈,依然如是。
卢士琼今年十七岁,按照原来的约定,最迟明年,就会给他们小夫妻办婚事,孰料,高老爷丢官罢职,此事,便成了高老爷心上的一刺,他不敢想卢家是否还认这门亲事。
现在,卢士琼来了,怎能不让高家夫妻欣喜若狂。
卢士琼只带了小书童卢杰前来,高老爷看过卢士琼递上来的书信,更是喜不自禁,忙不迭的命人给卢士琼安排客房。
原来,卢台吉升官了,升任宁国府知府,已经启程赴任,因为路途遥远,所以,他拜托高老爷照顾一下卢士琼,信中提出,等他到任之后,就会准备聘礼,这样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让高老爷真的是欣喜若狂。
更让高老爷兴奋的是,卢台吉已经向他们的恩师,现任都察院左都御史邢铁义写了信,请他宽容高老爷犯下的错误,找机会让高老爷复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