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再聪明也考不了状元!”那妇人鄙夷地哼了一声,那双下巴抬得高高的,生怕人不知道她那脖子比别人多了二两。
“张妈妈是在看苏家笑话么?你自己生了个儿子就一定能中状元么?”小翠也不怒,反而盯着那妇人笑,只是笑得有点讽刺。
我当即睁大眼睛,无辜的看了那妇人一眼,吖吖两声,又转头冲小翠笑,小翠亲了我一口道:“小姐就算不能考状元,也是个才女,比那些野蛮子强多了!”说完便抱着我走出门去。
我低低地笑两声,小翠可真是好样的,对于那些有别歧视的人一定要给予严厉的打击,便伸出双手想要去一下小翠的脸蛋,可无奈手太短本够不到不说,也没有力气,也难怪,小翠不是说我才出生三天么?
小翠把我平放在一个铺着几层垫子的竹匾上,便坐在一旁干活,她貌似在清理什么秧苗。我伸展了一下我的细胳膊小腿儿,打量起我的新家,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大院,院子一角放了几把锄头,几个大y叉,院子最边上还有一口古井,挂了个空桶在井架上晃铛响。费力扭动身躯,侧过小脸儿,一排石砌的屋子映入眼帘,屋子里依稀人影晃动,还有小孩的哭叫声,院子里也不时有人穿梭来去,但只见匆匆忙忙,不曾望过自己一眼。
小翠忙完便抱着我回到屋里,那妇人早就走了,地上还剩有那块破抹布。小翠用脚踢开地上的脏东西,利索地铺了床,便把我放在床上,自己端着盆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肚子咕咕叫。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两张椅子再无其他东西,何况就算有我也无法自食其力。小翠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进来,我大喜过望,扁了扁嘴却没法说话,便扯着嗓子哇地哭了出来,小翠忙走过来轻轻拍我的背,心疼道:“小姐,别哭,我知道你委屈,天底下哪有这般的爹娘,叫我这个做下人的都看不下去了,那张妈妈前两个月生了个儿子,又哪有心思服侍你?这些个人没一个好东西,女的怎么了,鼻子都哼上了天,都不拿正眼瞧你一眼,哪像对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
小翠见我不哭了,便又匆匆走出门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瓶子。她把瓶嘴塞进我嘴里,叹了一口气道:“小姐,你将就点吧,这还是我苦苦问大夫人讨的,那张妈妈肯定把留着回家喂她那宝贝儿子,哪肯舍得让你吃饱。”
我用力地吮吸着,管它是什么东西,保命要紧。这爹娘可真够狠的,就这样对待刚出生的女儿,连一个妈都大骂我赔钱货,还摔我,她大概觉得就算摔死了也不会有人管,反正是赔钱货嘛。我暗下决心,要快快长大,利用我在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在这个古生村子还混不下去么?
那个被小翠称为张妈妈的妇人每天都会来喂,我就奇怪我的娘她是干什么的,一天到晚都不见她人影,就只有个小翠眼巴巴地守着我。
张妈妈还是很讨厌,对我也不好,轻则打,重则摔,可我最讨厌的是她叫我赔钱货,这叫我忍无可忍。我依旧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可我还是吃了她的,因为我想快点长大。可她似乎真如小翠说的每次只给我吃几口便一把拉下衣服,大概是要留着回家喂她儿子,这我能理解,可是我不想挨饿,所以我善于抓住时机,等到她喂我的时候便加紧吸,恨不得把她吸干储存在肚子里变成脂肪慢慢消化。
我依旧喜欢在她身上撒尿,便便,谁叫她喜欢摔我打我?这成了小小的我报复她的唯一方式。院子里偶尔也会吵吵闹闹,久而久之我倒也听出了些苗头,我那未曾谋面的爹应该是个酸兮兮的秀才,娶了两个老婆,我娘是小的,人称少夫人,头一胎便生了我这个赔钱货,大夫人共生了两女一男,说是没法再生育了,老爷才又让我爹娶了我娘。我爹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只会靠着家里的几十亩地招摇惹事,老爷常骂他,而他则只会打骂我娘不争气,我娘心灰意冷索连我也不管了,总之我出生在一个问题家庭,但好在我是不会受这些环境影响的。
小翠每天要干很多杂活,每天都要早早起床,亲我一口便匆匆忙忙出去了。我很想帮她,但我动不了,天一亮就只有那个张妈妈来喂我喝,我就只有一整天跟她折腾在一起,她除了凶点,会动一些歪脑筋,倒也没对我怎么样,我很感激她没有掐死我,或是饿死我,所以我只在她特别过分的时候小小地惩罚她一下。
有一天,小翠抱着我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到了我传说中的酸秀才爹爹,这让我想到了鲁迅笔下的孔乙己,他穿着青色长衫,手拿一把折扇,不停地扇来扇去,背微驼。古代的读书人全都这副德,我就不说什么大不敬地话讽刺他了,可他那脸却让我觉得有点猥琐,一双老鼠眼镶嵌在扁平的额头,那眼珠子在我身上扫了两眼,嘴角动了两动,哼哼着就摇着扇子走了,自此我也很少拿正眼瞧他,看了他我也担心自己基因不好,智力上倒没什么可担心的,重要的是长相,我不求倾国倾城,只求不要长成他那副德就行。
渐渐地,这院子里的其他人我也认识了,大夫人的两个女儿的待遇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五六岁就学会给我那酸秀才爹爹端茶递水,剩下的那个儿子恃宠而骄,常常嚷着要骑大马,我那酸秀才爹爹就趴下来,任由着他的宝贝儿子在他的头上背上瞎折腾,有一次被老爷看到,骂我爹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学无术,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