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绝对比你设计我入这个圈子来得简单。”我凑到她面前，笑得甚是妖冶。

那一刻她有几分痴怔住，动了动嘴角道：“苏琪儿，你笑起来很美。夺人心魄，勾人心魂的那种美。”

“是么？不过还真是意外，竟能听到你说我好话。”我蹙眉道。

她别过头道：“苏琪儿你收拾一下，不是还要去姨娘那的么？”

“叫姐姐怎么样？苏琪儿听着怪别扭的。”我扳过她的肩，笑着道。

郭菁菁脸一板道：“这个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我呵呵笑道：“算是吧。”

屋里的东西一眼便可望尽，关于衣饰也实在没什么可收拾打扮的，我喜欢简单，望望镜子里的自己，眉心里的那颗痣更加凸显，看起来有几分静美，脸色稍现憔悴，可眼神却玲珑剔透，干净灼人。

郭菁菁带着我绕过重重院落，又途经一大片营区，再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才到了所谓的东厢，天色稍有薄雾，一排排整齐的宅院式的屋子隐隐约约可见。这郭子兴可真会挑地儿，此地虽然偏僻，可山色秀美，景致怡人呐。层峦叠翠不绕，山间瀑布直流而下水声清灵悦耳，很多矗然林立的大块岩石充当了天然屏障，把军营练兵与民居住区分划开，越走近，更是听见有孩童的嘻笑玩闹声从远处传来，郭菁菁没什么表情道：“姨娘家在前面的蝴蝶谷。”

乍一看，这里确实比我那里好上几十倍，人所表现出来的淡定都是伪装的，等到你真的遇见了美好的东西，之前的不屑一顾往往就成了心里不平衡的催化剂。这里叫东厢，那我住的地方叫西荒定是没错的，就是那郭子兴一家住的那东林阁也没这里来得舒服啊，所以，人不能站在最高处，高处不胜寒，也不能居在最低处，臭气都能把你给熏死，最好的还是中阶，承上启下，百年不倒，上有头儿罩着，下有虾米撑着，日子才过得舒坦惬意。

郭菁菁瞥了我一眼道：“重八哥哥，徐达，还有刘祺他们都住在西礁，且都在你附近，你不知道吧？”

我摇摇头，住了这十几日，我确实连朱重八徐达一行人住在哪个方向都没搞清楚，她不说我倒真没想起来要问。只听得她又开口道：“重八哥哥就住在你的左后方，徐达在你的右后方，当初重八哥哥会让你住在那里为的就是照顾你吧。”她的笑容有一丝苦涩。

我没有接话，对于朱重八，她投入了一百分的真心，而她的忌讳，她愤怒的出口却在我身上，只因为朱重八一次又一次地救过我，而我的辩解只会加深她的恨，这一次，我愿意为她沉默，因为真心是该受到保护的，尽管她一再地执迷不悟。

“你没有感受到他的用意么？有好几次我去他那里，他都在望着一个方向出神，我找不到他的时候，只要顺着你所在的方向走，就一定能找到他，因为他不在你那里，就一定在你附近。”她边走边折下路道旁的花枝，又把花瓣一片片剥落。

“我们总是吵架。”我淡淡道。

“可是他从来不跟我吵，从头到尾都是那样的笑容，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变过。可他会骂你会捉弄你欺负你，会大力地敲你的头，会不顾形象地大声跟你说笑，也会不顾一切地骑着他的飞儿冲过去救你！没有心的人是你不是他！”她把手里的花瓣往空中抛去，扬扬洒洒飘落一地，她的眼神里尽是愤怒，声音里透着哀嚎又道：“我不想跟你说这些，可是他在伤心，因为你总是看不见也听不到，你凭什么这么狂妄，还一再地为自己的冷漠遮掩，你到底凭的是什么？就因为你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多？可是我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去讨好他，去爱他！到头来他只是把我往别的男人怀里送，最最悲哀的是我竟然不恨他，我还要看他为别的女人心痛而心痛！”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受了这满天长色的感染，也或许是那些残花太过刺眼，情绪一时有些感伤，便道：“菁菁，世间大多事都得顺其自然，也就是所谓的天道，而剩下的那些可以改变的事我们必须尽全力，我跟他的身世差不多，心境也就离得近一些，我想有一天，就算我跟他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只要我出了危险他还是会不顾一切来救我，这便是惺惺相惜吧。可是像我们这样的两个人却没法走得更近一点，因为我们都不习惯被控制，命运把我们折腾得浑身长出了刺，离得越近便伤得越重。我理解你的感受，你归到底不甘心，但你可知，他又如何甘心于儿女情长？我会为了我的锦绣坊拼得体无完肤，他也会为了他想要的不择手段，这便是我们。”

“你们归终是同路人。”郭菁菁无尽唏嘘地道了一句。

“不想跟不能是两回事，就像他不想伤害你，却不能不伤害你一样。从他那样对你，你就该知道感情和天下对于他来说孰轻孰重，而这些对于我也同样适用，所以女人也得学会抗争，把想要的都握在自己手里，便安全了，不怕什么了。”我有想泪奔的感觉，把人心剖到这个地步有些残酷，虽不想说却不能不说，这些她郭菁菁必须懂，我只是替朱重八还了她一个心安。

“你便是这样长大的么？”她的眼睛依旧明亮，却染上了层层心酸。

“这样有什么不好？你不是挺羡慕我的么？”笑意肆意渲染我的脸庞。

“从今以后，菁菁该当叫你苏琪儿一声姐姐。”风吹起她额前的发丝，也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