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王妃偶尔跟她说几句，良玉一一应了。不多时赵栖桐回来了，隔得远了便听到了笑声——

却不是她的声音。

“听你胡说！”安国公主笑骂道，“你再多说一句，本立刻斩了你的脑袋！”

而后是赵栖桐笑盈盈的声音：“都是实话。”

“一天到晚的瞎说。”安国公主的声音渐渐的近了，“我若真比你那小情人漂亮，那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由何而来？莫不成你喜欢的是我？”

帘子掀开，赵栖桐笑着进来。一身青衣女装，头发挽起，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好看。

良玉看得一呆。

安国公主也进到里屋，一眼便瞧见了良玉，立刻掩嘴笑起来：“哟，这回你可惨了。”不等赵栖桐回话，便朝着王妃行了个礼：“婶娘好。”又去看良玉，“孙姑娘也在。”

赵栖桐回过头来。

“怎么一起回来了？”王妃笑着问赵栖桐，“昨夜在公主那里睡得可好？”

良玉脸色一变，低下头去不再看她。

“你怎么……来了？”赵栖桐却开口问。

“王妃邀我过府。”良玉垂首道，“公主殿下安。”

安国公主笼着袖子看了赵栖桐一眼，促狭道：“我说你怎么忽然邀我过来……原来是打的这个心思。”勾着赵栖桐的腰，倚在她身上，复又拿眼去看良玉，“孙姑娘，抬头说话。”

良玉抬起头去看她。

安国公主满眼带笑的看着赵栖桐：“栖桐，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栖桐一直看着王妃，直到此刻才回过头来看她：“不是皇姐……想的那个样子。”

“这时候倒推得干净了。”安国公主轻哼一声，在她耳畔小声道，“你三番两次的利用我，这笔账总有一天要找你算。”

良玉看到的，便是安国公主伏在赵栖桐耳边，耳鬓厮磨。安国公主细声说着什么，赵栖桐温顺的听。

良玉又低下头去。

王妃在一边看着，慢腾腾的喝着茶。

赵栖桐没说假话，确实不是安国公主想的样子。她不愿逼良玉，只想等良玉肯见自己了，再和她说清楚。她把想法告诉了王妃，王妃便告诉她，既然如此，你不如先让她自己冷静下，过段时间再去看她。此之前，你不妨去找找安国公主。又道，明天带她来逛一逛好了。

“公主陪我这老人家出去走走可好？”王妃起身道，“我许久不见你了，甚是挂念。”

安国公主笑起来：“好。”

两个人一齐出去了。

赵栖桐坐到桌边。

“你抬起头来……看看我吧。”赵栖桐终是开了口。

良玉慢慢的抬起头去，几分无奈，几分愧疚：“你……原本不用这么做。我……虽然说了不该说的，却不过……只是说而已。你是天潢贵胄，你母亲由着你，我却是家中独女，无法……违背他们的意思。”

赵栖桐点了点头：“我明白。”

良玉再也说不出话来。

赵栖桐和安国公主演戏，她一眼就看穿了。可是虽然看穿了，她却仍然不能去做倚在赵栖桐身上的那个人。彼时的她，依旧是那个女诫教出来的侍郎千金，谨小慎微，自己束缚着自己。

可是她不能做，不代表她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