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沟，挤一挤总会有的。

大约是梅儿见样说样，把见到的全都告诉了孙夫人，孙夫人开始自己着手张罗姨娘的亲事了。上次那位教书先生排名最靠前，孙老夫人把姨娘的画像送过去了，又亲自请了先生到孙府。先是解释了一番当日在青楼中的事，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末了才问他关于姨娘的事情。

先生直言：虽有心，怕高攀不上。

孙夫人得了话，欢天喜地的递了拜帖，第二天就要到王府去。名为见见亲家母，其实是想看看良玉和自家妹妹。最主要的，就是问姨娘的意思了。如果她愿意，这门亲事就算定下来了。从此姐妹不用天各一方，算是一件大好事。

拜帖递过来，王妃派人回话：亲家要来，直接来便可。

到了第二天，王府的轿子亲自过来，把孙老夫人接到了王府。

过场走了一遍，该寒暄的寒暄该唠叨的唠叨。王妃作为王府的主人，自然的要作陪。

老夫人先到了姨娘那边，首先说的当然是姨娘的婚事。老夫人说，姨娘听，多半都是不作答的。只孙夫人偶尔问得紧了，才回答一两句。老夫人问起姨娘的心意，姨娘只含糊其辞：容我再做考虑。孙老夫人又说了许久先生的好，该劝的劝该说的说。话说尽了，才向王妃辞道：我想去看看我那女儿。

王妃点了点头：“好。那我就不做陪了。”

老夫人应。

送走了老夫人，王妃却没有离开，又回了姨娘的栖云阁坐了下来。姨娘见她去而复返，问她：“王妃可是有话要说？”

王妃笑了笑：“之前我那么闹了，你倒也没问过我缘由。”

说青楼之事。

姨娘道：“王妃的心思，民女不敢暗自揣度……”

王妃打断她：“你不用一口一个民女，随意自称便好。”

姨娘顿了顿，这才道：“王妃的心思，我不敢随意揣度。只是，用意还是明显的，戚兰不至于不明白。”

王妃微微一笑，大约为她那一声“戚兰”。

“你明白就好。”

姨娘又道：“只是，王妃做事的方法……较常人果然不同。”

王妃好笑：“你说我乖张放肆也可以的。”

姨娘微微抿起唇，笑意盈在眉梢眼角，笑而不语。

王妃恍惚了一刹那，很快就回过神来，道：“说完了我，却没有问过你的看法。”

“哪有看法，只是看到而已。”姨娘表情微微转淡，神色平静，“那天的情景，王妃是看得最清楚的。也只有这位先生，才算是君子。”

王妃问她：“怎么说只是看到？”

姨娘低下头去，却不回答了。

王妃也就没有再问。

今日孙老夫人来，赵栖桐理应作陪。只是前几日答应了要陪紫衣出去走走，总让她闲在府中也不像样子。所以老夫人还没来之前，赵栖桐趁着梅儿不在的时候先去找了良玉告假，请她准许自己今天外出陪别的女人。

赵栖桐样子恭恭敬敬的，一身男子的青衣，抱拳作揖：“娘子准假么？”

良玉半笑半恼，嗤她：“不准。”

赵栖桐起身，淡淡道：“那就不去了。”

良玉好笑的卷起袖子拍了她一下，索也开了一把玩笑：“七出之条妒排第四，谁要让你找到理由休了我。”

赵栖桐这才满意的离开了。方掀开帘子，还未出门，良玉便听到她若无其事悠悠然的一声：“无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