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语弄晴随在男人身后进了主屋,炽烈的阳光被抛在外面,一室清爽让人身心舒畅。
宽大的客厅里凉风习习,靠北墙的两面硕大窗扇大张,和南面的正厅门口遥相对应,两两洞开的门扉窗口之间形成一条无形的涌道,把闷热难耐的空气催化成凉幽幽的气流,给客厅里打造出一室爽人的清凉。
弄晴拉了拉肖语的衣袖,悄声道:“姐姐先在这里等一等,我进去回禀一声。”
肖语闻言停下脚步,站在凉风送爽的窗口,口中答道:“好,你去吧。”
弄晴紧走两步跟在男人身后,不料男人一个转身刹住身形,弄晴眼见就要一头撞在他的身上,却被他利落的侧身躲过。
动作幅度虽不大,肖语却差点惊掉了下巴。这算不算传说中的那种武功?在弄晴的鼻尖离他还有零点一分之差,在肖语的惊讶叫声还没发出喉咙之前,男人已闲闲地侧转身形,和弄晴站成九十度直角,衣衫不乱,弄晴连他的一片衣角也没沾到。
弄晴犹自处在懵懂之中尚未醒神,依然保持着身形努力后仰之态,脸上慌乱的表情乍起未足,时间仿佛仍然定格在一秒之前。
肖语的嘴巴微张,发自腹的气流还未经灵舌流转传出,男人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完成。
她二人的惊慌讶异生动详实的展于眼前,男人忍不住轻笑出声,“既然姐姐一会出来,我就不进去了,在这里和你一起等好了。”
镜头分错,弄晴此刻才神归原位,后知后觉的长出一口气,以手握拳轻抚口,幽怨地看着男人埋怨道,“舅老爷,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撞上您了呢!”
肖语闭拢嘴巴,双手提在腹前,上下对掌交叉成十字轻拍,“这一手功夫很漂亮,莫不是你会武功?”
男人但笑不语,两手背于身后,十分悠闲的对她摇了摇头,肖语又问:“那么是轻功?”
依旧摇头,男人收回双手抱臂拢于前,凝眉道:“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我都不懂。”
“那么,你刚才露的这一手功夫叫什么?”
“叫······”
“飞逸,怎么你也在?”一道低柔的女声,伴着珠帘的叮咚脆响,打断男人即将说出口的话。
肖语二人一起向发声源地看去,弄晴急忙上前俯身,“夫人。”
由东边房里出来的女人面色不愉,淡淡扫了弄晴一眼,并不搭话。倒是她身旁的那个十四五的小丫头接了话说道,“你们怎么这半天才过来,等的我都要急死了!”
男人低沉着嗓音轻声叫了声,“姐。”小丫头这时才看到他似的,一蹦一跳的跑到他面前,拉了他的胳膊说道,“小舅舅,你怎么这些天才来,都要想死我了!”
妇人低咳一声,看着男人宠溺的在小丫头脸上轻刮了一下,转而把目光投到肖语身上,缓步慢慢走上前道,“这位就是肖语姑娘吧?”
肖语礼貌的一笑,对她欠了欠身,平声静气的回答,“是的,我是肖语。”随后又道,“还得多谢夫人对肖语的支持,一次买了我那么多的靠垫。”
夫人的神态里带着些微的倨傲,微不可见点了点头,伸手指着椅子让道,“请坐。”
那是一种身份高贵之人惯有的骄傲,带着几分睥睨,几分轻视,几分高高在上。
肖语心头百味杂陈,前世那刻骨铭心的被人歧视之感又浓烈的撞上心头,父母不断的无休无止的争吵,七姑八姨貌似悲天悯人实则暗含藐视的言辞,一时之间纷至沓来。她眼神黯了一黯,强压下心里的锐酸厉怒,万种风情的笑了一笑。款步向椅前走去。
有一种人,越是强怒压身,越是在肢体语言上表现出一种与内心情绪截然相反的表情,心里明明怒到极点,嘴里说出的话也许尖酸刻薄,但脸上绝对可以表现出也许笑容满面,也许安静若素的表情。
在悦宾楼门前遭遇男人调戏时,肖语可以不太在意。心情虽怒心态却是平和的。但是此刻,知守夫人一个无声的眼神一种无形的姿态释放,却让她心内激起巨大的波澜。
她灿笑着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腰身挺直,两膝平顺轻轻并拢,双手重叠轻微扶于膝上。
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有如昂首怡然悠游于高原平湖中的白天鹅,优雅高贵而又从容。
空气变的微妙,
没有硝烟的战场,
优雅娇娆的女子,雍容贵气的妇人,
一方体态婀娜气雅神蕴,一方形体美艳气质芳华,
不相伯仲各展千秋。
一时之间把屋里的其余三人看的目瞪口呆。
······
沉默,
空气在寂静中无声地流转,
气氛凝结至极致。
终于,小姑娘清脆的声音打破一室的沉寂,
“姐姐,你做的那只靠枕是怎么想出来的,怎么不早些做出来呢?如果我小时候你就做出这些东西的话,我就不会无聊的整天发愁没人和我玩了。”
沉凝的气氛突然被她的毫无厘头给打破,其余两个不是当事人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丫头上前一步拉住肖语的手臂轻摇,态度极其亲昵,两只大眼睛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仿佛要把她脸上看出两朵花来一样。
肖语不着痕迹地扯回自己的手臂,把小丫头轻轻按坐在身旁的椅子上。
因为这个傲慢至极的夫人的关系,肖语无论如何也生不出对小丫头的亲热感觉来。
依然维持着优雅矜持的模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