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他磕磕绊绊地说完,萧飞逸挑眉大为惊讶,面上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我倒不知道语儿的脾气还有这等古怪之处,自己的爹居然不愿意跟外人提起,这难道其中有什么情由吗?”
林熙路干咳一声,面现微赧的叹道,“唉!也怪我一时糊涂,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致使小语误解了我。这事说起来话长,等以后有了功夫,咱爷俩坐到一起喝杯酒,那时我再跟贤婿好好地细唠。”
他说这话时眼里闪着悔恨的光,在接近正午的阳光下,连褐色的眼眸都蒙上了一层自责又痛苦的颜色。萧飞逸心中冷笑,这人的势利功夫可谓登峰造极,为了巴结他女儿如今有钱有势的婆家,居然不顾羞耻,厚脸皮到如此的地步。这时来扮演慈父的角色来了?对肖语母女所做的无情之事,难道是这么几句推卸责任的叹息就可以抹杀的了的么?还有那日肖语在悦宾楼前的遭人非礼,他却任由自己在一边袖手旁观,难道这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态度吗?
他懒得再看这无耻的男人一眼,挥手对门里的听差吩咐道,“把林老板请进厅里去,给他安排一个好位置,着令他们好好伺候着。”
若不是为了使肖语不错过这个扬眉吐气、快意恩仇的大好机会,他才懒得请这个抛弃妻女、薄情寡义的无情男人来他的订亲宴上给他添堵呢!
对面的林熙路被萧飞逸这赶苍蝇一样的厌恶态度羞臊的脸上阵青阵白,不过到底是生意场上爬滚打锻炼了多年的人,片刻不到,他便脸色恢复如常,干干笑道,“既然贤婿这里忙,那我就不打扰了,等以后咱爷俩有机会再唠。”
仆从正在旁边打虔相引,他急急迈步越过萧飞逸,逃也似的一路哈着身子,拎着礼盒随在仆从身后仓惶而去。
打发走林熙路,萧飞逸第一百几十次地的,期期然往路口望去。
老柳树的枝叶在秋阳的高照下,黯然神伤地闪着油尽灯枯般萎靡的绿光。零星点缀在枝条上的黄叶,偶尔在一阵秋风的涤荡下,飘飘摇摇洒落空中。
几只黑白花羽相间的老母**挤在枯黄柳叶聚集的路边墙角刨食,咕咕咕地叫得欢畅,到口的美味估计提加了神食欲的双重动力,每低头啄一口之后,接下来利爪飞刨的动作就更加的狂猛犀利。
萧飞逸此刻已是百爪挠心,几只老母**的凤爪齐飞更是催化了他心里的那份焦急,他此刻的心情已如老柳落叶般产生了那种悲壮,同时加上了一丝莫名而来的恐惧和害怕,他忍不住期期艾艾地想,她该不会不来了吧?
煎熬,蚀心蚀肺一般的煎熬!
他万般后悔地想,不该打发那个老实糟闷的老王去接肖语父女。
如果是麻七去接的话·····他又想,押也会把她给押来的吧?
眼见午时已到,他撩起衣袍迈进门槛。
麻七由后厅提了一桶瓜籽过来,见主子急急燎燎由门外回来,不由纳闷道,“外面的来人不用接待了吗?公子你这么急干什么去?”
萧飞逸瞅也不瞅他,直奔马棚,嘴里答道,“我去看看,他们怎么这时候还不来。”
麻七笑道,“公子你急什么?这么远的路,走也要走大半个时辰。何况李老爹还是大病初愈,他那身体最是受不得颠簸。现下赶路,起码就得比平时慢了一半的速度,晚一点来实属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