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听了这声音,连忙跳过去,倚在门上向外怪声怪气地问了句:“谁呀?”
门外响起一声咳嗽,接着是一个男子吞吞吐吐的说话声:“请......请问张老先生在吗,晚辈......晚辈尹正祥前来拜谒。”
张墨转头望向张成和。
张成和打着呵欠懒懒道了句:“这是尹家的二公子。”
“哦。”张墨点了点头,随后向张成和狡黠一笑,问道:“先生,您想不想整整他?”
“嗯?”张成和本也是个老顽童,笑问道:“你要怎样?”
张墨嘻嘻一笑,对张成和低声耳语了几句。
门外的尹正祥敲了门报了名姓之后便听那门内没了声音,他心下疑惑,抬手正欲再度敲门,那小木门却忽然开了,尹正祥刚要落下的手差点儿打在为他开门的那个白胡子老头的脑壳上。
“公子,里面请,我家先生等着您呢。”那白胡子老头差点儿被打却也不责怪,笑得满脸褶皱地对尹正祥说道。
尹正祥一阵尴尬,忙歉意一笑,道了句多谢迈进门内,瞥了眼这粗布麻衣的老叟心下也没多想。
走近院内,便见院中榕树下的藤木桌案旁,有一个唇上两缕黑长胡子之人正兀自斟茶。远见此般风度,尹正祥便认定这是张成和张老先生,忙快步走近。待走近后细细一看,尹正祥更觉诧异:面前这张老先生虽留着胡子,脸上看起来却一丝褶皱都没有,j-i,ng神矍铄得很。尹正祥心下叹服,都说这张成和出世脱俗,原来并不是虚话。
“哟,尹二公子。”藤木桌椅旁的那人这时起身,向尹正祥笑道,端了杯实则被自己翻来覆去倒了好几遍的茶递与他,说道:“快坐快坐,不知你今日找老夫有何事情?”
尹正祥的笑容中带着恭敬,接过茶来坐下,说道:“晚辈没什么别的事,就是久闻张老先生大名,想来拜访拜访先生。”
黑长胡子那人闻言嘻嘻一笑,说道:“哪有什么大名,也就是个臭名而已。”说罢一拍桌子,向身旁的老叟喝道:“墨儿,你这不长脑子的还愣着干什么,快拿些果子出来啊。”
老叟压低脑袋悄mī_mī横了这对他吆五喝六的人一眼,乖乖去了。
尹正祥却推让:“不必不必,不必麻烦,我就是过来坐坐。实话实说,晚辈还有一事相求。”尹正祥没什么心眼,不愿与人多周旋,更不愿在此久留,两句话不到便道明了来历。
“哦?”黑胡子轻蔑一笑,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侧身而坐,说道:“我与你父亲是故交,还谈什么求啊,有事儿便说来听听。”
尹正气了,暗咬了一下牙,说道:“张老先生,晚辈知道三弟承业稳妥干练一直受父亲器重,但晚辈没什么才能,父亲便也不怎么照管,这样下去只怕晚景凄凉。所以......所以希望张老先生能多提点提点。”
黑胡子噗嗤一笑,嘟囔道:“他稳妥干练个鬼啊。”
“啊?”尹正祥一愣,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没有。”黑胡子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对,轻咳一声,扭回身子,正色道:“提点?好说好说,我见尹二公子知书达理也是个能成事的人,若有机会,老夫必定照管一番,只是......”
“哦,承蒙张老先生厚爱。”尹正祥忙道,掏出一个小盒子怯怯放在桌上,“若能得张老先生提点,晚辈必定感激不尽。”
黑胡子意味不明地笑笑,点了点头。
尹正祥见事情办成了,明显松了一口气,一直端着的肩膀也放下了,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起身道:“那晚辈便不打扰了,张老先生好生歇息。”说罢便转身而去,由那老叟送出了门外。
院门一关,又是一番平静,张成和甩了甩袖子边摇头叹气边向藤木桌椅处走。
“先生,你觉得这人如何啊?”张墨懒懒坐在椅上问道,一根手指挑起盒子的盒盖,斜瞥了眼里面的珍宝。
张成和锤了锤自己的肩膀,撇嘴道:“资质忒普通了些,软得像团棉花,比那尹承业差得远了。”
“您就知道个尹承业。”张墨道,指着盒子里的东西又问:“这些玩意,您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