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才已经送走易爷了。”锦涵进入书房说道
“嗯”燕王没抬头,声音似乎是从鼻孔里冒出来的。
锦涵自觉站到书桌左前,这次才看到燕王在练字,只是不知为何只写一个“静”,难道他心里很烦乱吗?地上扔着没写好的字,还有一掰断的毛笔,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直温和的王爷发这么大脾气?
燕王不疾不徐的写着字,锦涵没什么事可做,就细细看着燕王怎么运笔,不知不觉看得入了迷。燕王的字遒劲有力,一气呵成,真是笔走龙蛇,潇洒自如。自己的字虽不错,与之一比,却显得有些秀丽有余,大气不足。
过了一会儿,锦涵看太阳已落,书房开始暗下来,便轻手轻脚地点亮火烛,罩好灯罩,屋里霎时明亮许多,然后回到原处继续看燕王书写。
燕王无意扫见锦涵专注的神色,便停下笔来,直接说道:“你会写字?过来写几个,让本王看看。”
直接而肯定的语气,锦涵晓得燕王不是在询问,没有推辞,顺从他的命令,拿起刚刚燕王用过的毛笔,手感细腻,可以看出来是好笔。不一会儿,写了十四个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燕王看她字迹清秀,笔笔端正,倒也算好字,只是太过规整,不像男子手笔,倒尽显闺阁之气。
燕王看完后说除了评价,锦涵却被这些话惊得成了红脸,暗自琢磨,难道王爷看出来了,不过听着语气,只是评价,并没有其他,才放了心,回转脸色。
她本被燕王一句话吓着,为了掩饰,眼睛一直盯着笔杆,生怕燕王看出丝毫蛛丝马迹。而燕王看她神色定在笔上,以为他对笔好奇。忍不住为其解惑:“这是‘胶东元尾’,在极冷的胶东,冬天猎取黄鼠狼的皮毛制作而成,又称东元尾。”
听到这儿,锦涵突然想起爹爹,当时给自己讲解毛笔时,曾经提到过它,语气间极为渴望,只是以他们家的财力本不可能得到。没想到今日,自己既见而且还用了这胶东元尾,也算是替爹爹得偿夙愿了。
锦涵写完后离开书桌,燕王却还一直欣赏她的字,书房安静了一会儿,又响起了燕王的声音:“你为什么写这句诗?”
这一问,将锦涵的思绪拉回了幼年时,爹爹说得话,“人生有各种不同的境遇,曲曲折折,极易迷失前途所在,但不要害怕,对未来充满信心,勇敢走下去,总有一天会海阔天空。”那时一知半解,总不太明白,只是将其记在心里。经历了这么多事,如今她才真正懂得这句诗的意义。
带着对父亲的怀念,锦涵轻轻呢喃:“它是小人的爹教给奴才的,让小人心中永存希望,面对一切苦难,勇敢、坚强的生活下去。”
燕王听后沉默着,只是嘴里低低地重复着“希望”,“活下去”。良久,对着锦涵赞赏了一句:“你爹是真是个好父亲!”
锦涵不觉放松了心情,看着燕王回道:“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得意的说完后,才发现了自己的语病,赶紧低头,暗自责骂,怎么用上“我”了,然后偷偷抬眼看燕王神色,没有任何不悦,幸好没被燕王发现。
燕王也听出了她的语气,可看她轻松高兴的样子,心里没有不悦,反而觉得她自称“我”比“奴才、小人”顺耳多了,也就没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