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风景自然是和中原大相径庭的,这里的建筑挑着高高的的顶,大抵是白色的岩石所筑成。胡人女子露着一边胳膊,体态婀娜的走过,房屋边是葡萄架,一粒粒葡萄在阳光下晶莹饱满。若是放在平时,苏伶伶早跳着脚去玩了,可如今,她一心只放在凌梵身上,一下骆驼便拉着项雁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项雁倒也没怎么逗她,抱起她便往城郊掠去。
固然不喜欢凌梵,他却并不想他死,折磨折磨才是他的本意,所以放下苏伶伶的时候他也没忘记一口咬下去。
“你做什么!唔,现在不要啦!”苏伶伶推了推他,做贼心虚的朝四周看了看,有点尴尬。小夫君呢?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见到小夫君和清儿,至于儿女情长,恩怨缠绵的什么东西,放到以后再说吧!上天保佑,千万别被小夫君看到了,他可是那么小心眼坏脾气的。
也许是因为她的花心频率太高,仿佛连佛祖也都嫌弃她这佛脚抱的不够漂亮,所以,她身后本是紧闭的大门缓缓地,缓缓地被打开,两道冰冷的视线立刻向了她,一阵寒气也猛然钻进了衣襟。
那视线虽然冰冷,却煨得她心尖发烫,那寒气虽然逼人,却是不言而喻的熟悉。“咻!”伴随着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推开了还将头埋在自己颈间辛苦种草莓的项雁。
可是,那视线并没有因为她矫情的动作而温度回转,而是紧贴着她,好像在控诉她对他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非常过分!她被刺得全身僵住,不敢转身面对他,倒是被她推开的项雁抬起头来轻轻一笑:“凌兄,好久不见。”
“……”凌梵并未理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那朵背对着他不敢回头的红杏。却是清儿回了回礼,略一点头:“相公子,苏姑娘。”
“苏姑娘”这三个字在他心上重重烙下,像是彻底否认了苏伶伶“凌夫人”的地位,要把他脑海里关于她的记忆全数抢去,不容许他反悔,只能让他瞬间收回视线,抿紧了唇被清儿挽住。
他赌输了。
他一直以为自家那老婆有颗红杏心但没有红杏胆,这样他就可以在见到她时候,顺理成章的把她拎回家,至于清儿,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可是,他是该死的不了解她,他把她养得好好的,养的胆子也肥了!这算什么!当街和男人拉拉扯扯,卿卿我我?他本来还有一丝希望在一瞬间被她掐灭,她……哼,朽木不可雕也!
这只没良心的猫儿,也罢,他□不了,自然有人可以□好她。他抬眸略瞟一眼还尴尬的背对着他的苏伶伶,以及,把她揽得很紧很紧的项雁,视线一窒,本来还跳跃的怒火也在此刻被浇得让他心灰意冷。既然他赌输了,既然她也不要他了,如此,他只有放手了。
他给过她机会,可她不该让他的机会无限期延续。他是商人,他很吝啬!
所以,他绷紧了声线对她吐出代表仁至义尽的话:“回家后我会给你休书,此后,你便不是我凌家的人,你爱做什么,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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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缕风在空荡的街道穿过,卷起一片轻沙盘旋而过,将人的视线隔得朦朦胧胧,只能听见周边树叶摩擦发出窸窣的声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凌梵的声音也是不近不远的传入她耳朵,勾起她一直最放松的那神经,慢慢绷紧,一点一点的断裂。他放手了,他就这样放手了!没有给她任意一丝解释的机会!他……以前她惹他生气,他干嘛不休妻?她真正想红杏出墙的时候,他干嘛不休妻?现在行了,他在把她紧紧的纳入怀中之后忽然抽身离开,让她的身侧顿时虚空起来,即使是汹涌而来的新鲜的自由的空气也安抚不了她,她没有一丝高兴,她无比的,无比的怀念他带来的一切味道。
其实如果不是这时并非偶然的“意外”的话,她是很想告诉他的,她以后会乖乖待在他身边,不管发生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