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淇起身,走了过来看着他道:“你不必这么较真。衡儿,我那日去皇陵,见到母妃了。”
柳筠衡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不是一直想见一次么,算不算如愿以偿?”
“算,那里面的画像我听公公说是父皇画的,比宫里的那些都好。想来母妃也是愿意的,而我也不再奢求什么。那时候总想着还母妃一个清白,只是我没想到,给母妃平冤的,是父皇。”宇文淇说着这些话,眼角带泪,唇角却隐隐带着笑意。
“来,坐着。”柳筠衡笑着,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虽说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只是你母妃当年是为了整个大祁赴死。故而很多的事情,都在情理之中。如今大事已定,你该考虑如何治理这万里河山,而不是顾忌儿女情长。”
这是柳筠衡第一次对他谈起朝政,大局为重,宇文淇心里一怔,笑了。
☆、原来如此
登基前夜,宇文淇在锦瑟殿里对着灯烛愣是没去睡。
“你是打算让朝臣看着新帝一脸憔悴么?再不睡我点你穴了。”柳筠衡催了几次见他不理多少还是有些怒了。
宇文淇听到“点穴”二字,转头瞪了他一眼,这才起身走到床边。
只是这一夜仍是辗转反侧,一直到了快四更,宇文淇这才睡稳。弄得柳筠衡还真是一夜未眠,一直看着他。
宇文淇临走的时候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柳筠衡,不放心,伸手点了他的睡穴。
大典结束之后,宇文淇很快回了锦瑟殿,却没了柳筠衡的人影。
“秋枫,剪桐,他人呢?”
“没见,公子不在屋里么?”秋枫摇了摇头。
“没事。”宇文淇只觉得不对劲,他又折回去。想想那年的事情,估计还是在屋里。
回屋依然没见,宇文淇怒了,大叫了一声:“柳筠衡!”
“何事?”这一声传来的方向竟然是梁上。
“你怎么到那去了?”宇文淇无奈,飞身去看他。
柳筠衡看着他笑了:“醒时枕边无人,觉得无趣,想着你这我也没怎么看过,便四处看着。方才你来,我原以为你会注意到的,故而没吱声。”
宇文淇伸手把他往怀里带,带着他往下落。
“你轻功越发的好了。”柳筠衡踩稳了之后,看着他笑。从八岁到如今弱冠,他这般的努力,他很欣慰。
爷爷,如今这样,我是不是已经完成你先时交代的事情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你陪我练了这么久,若是再不好,怎行?”宇文淇说着走到一旁把龙袍脱下。
“如今这大祁就看你的作为,我也差不多可以安心了。”柳筠衡伸手搭在他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
宇文淇对他的举动有些奇怪,只是也没敢去问。想了想对他说了朝堂如今的情势,他忽然笑了:“说来还真是前人栽树后人吃果,衡儿,只是有些事我还是得对你开口了。”
“你说。”
“你先时在朝堂上安排的人,如今我想让你交给我来管。”他说这话的时候不敢去看柳筠衡,可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柳筠衡见他的模样,大笑:“这有何不可,我留着他们也无用。再者,本来就是为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