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得知虎踞嵋一行人的真实意图之后,不仅是雷千啸,向不负也早已注意到了齐烈阳的种种可疑之处。
所以,他才决定联合武林盟的仇万千从外围层层清除这些南蛮的奸细,等从这些奸细的身上挖到足够多的证据就将齐烈阳一网打尽。
可是,来不及了。
那部传说中来自圣域的教皇宝典出现了。
作为红衣首相满萨里的宠将,作为天一道的忠实信徒,向不负觉得自己有必要维护这部教中的圣物不容外人侵犯。
特别是虎踞嵋这样的蛮人。
更让向不负无法忍受的是,这些家伙居然还打算引起四平城的混乱,趁机占领这里,作为南蛮大军北上的跳板。
他和雷千啸觉得,如果这个时候它们再不给这些骄横跋扈的蛮人一点颜色看看的话,他们真的要蹬着鼻子上脸了。
所以,他才决定与自己终生对手的雷千啸暂时放弃私人恩怨,坐镇南陵城。
既然南陵府尹齐烈阳可能是南越潜伏在中州官府中的最大奸细,那么,要想将这一切都搞定,首先要夺取南陵城的控制权。
在北返之时,雷千啸就已经向景平帝申请了可以先斩后奏的权利,现在,他只不过是暂时将这种权利暂时转让向不负使用一下而已。
作为自己的好友,同时,作为武林盟的盟主,仇万千掌握着整个江湖中的一切细节。
虎踞嵋的行踪和落脚点已经被耳目众多的江湖人挖了出来,甚至还挖出了南蛮有智将之称的阿离术已经偷偷前往南陵,打算与齐烈阳接头,商议待虎踞嵋在四平城引起混乱的时候让南陵城的南越人如何与之呼应。
向不负突然觉得有些冷。
南陵府衙,他曾经来过几次,缜密的记忆力让他记得府衙的每一处标记。
风雪天,正是杀人的好天气。
他隐没在府衙的冰天雪地中,看着那座顶楼。
齐烈阳蜷缩着铺着毛毡的大椅子里,捧着一本书,眼睛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面前红泥炉上温着的梅酒,已经滚烫,汩汩地冒着白汽儿。
蒸腾一片!
他放下书,刚想将酒壶拿下来,给自己斟一杯,暖暖胃,可是,却突然感觉到一阵惊恐的寒意。
在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人。
如一把出鞘的刀!
整个人的身形,隐藏在汩汩冒起的蒸腾酒汽里。
齐烈阳一惊,刚想起身拔出隐在毛毡下隐着的兵刃,只见一把刀突然从水汽里刺了出来,架在他的脖子里上,口气如外面的冰天雪地般寒冷::“天寒煮酒,齐大人怎能不请在下喝一杯?”
齐烈阳极度震惊。
先不说小楼的周围布置着自己的亲信,就是他自己,也是八品上的高手,可是,这个人却避过所有的耳目进来,而自己也是在他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才意识到他的出现,那么这个人……
他心里虽然极度震惊,可是表面上却故作镇静。
甚至还装作倒酒的机会故意把自己的要害之处避开刀锋。
可是,对方早就看穿了他的诡计。
刀锋总是指在他的要害处。
齐烈阳只好放弃无所谓的躲避,将温酒的壶从红泥炉上提了下来。
水汽消失。
那人终于现身。
可是,还是无法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头上的斗笠压得很低。
整个身体隐在宽大的斗篷里。
只有一把刀。
有点儿熟悉。
难道是……
齐烈阳却仍然装得不动声色,道:“阁下好大的本事,居然避开了我府内重重守卫,直到出现在我眼前才让我觉察。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向不负道:“究竟谁是官,谁是贼,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
齐烈阳讪笑,转移话题道:“既然阁下欲饮,何不放下刀,你我小酌一番”
向不负冷哼了一声,还刀入鞘,猛然一抖宽大的褐色斗篷,哗啦啦啦地作响,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大大咧咧地坐下来,沉沉地道:“听说蛮人善饮,小酌怎能过瘾?不如我们对着酒坛豪饮。”
齐烈阳一震,失声道:“你……究竟是谁?!”
向不负摘下盖在脸上的斗笠,盖在膝盖上,将横在上面的刀隐起,沉沉地道:“我就是向不负。”
齐烈阳又是一惊:“你是……”
向不负道:“以你的情报,想必早已得到消息,圣上任命我为这南陵四城的总捕头,负责地方治安和剿匪事宜。我本应该在前厅与同僚们一起正式拜见齐大人你的,可事有突然,你我不得不在此相见。”
其实,通过那把天下独一无二的佑神刀,齐烈阳早已猜测到向不负的身份,但表面上仍然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冲着他拱了拱手,朗声道:“原来是向大人,不知究竟是何事,居然让向大人如此躲躲闪闪。”
两人品秩相当,都是五品,但文官地位相比武官稍高,武官受文官统辖,算起来,齐烈阳是向不负的上级。
可是,向不负对他这个上级的太多却极其傲慢,齐烈阳却好像并不在意,甚至还为他斟了杯酒。
向不负看了看那杯酒。
未动。
抬头。
盯着对方的眼睛,露出一副颇具挑衅的意味儿,笑道:“南蛮的奸细,不是一向喜欢如此吗?”
齐烈阳眉尖微微一挑。
溢出杀气。
少顷,才沉沉地道:“向大人的话,在下不是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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