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万年,最长寿的植物也不能活这么久,就算是一颗岩石,风吹雨打之下,也会沦为泥沙。但是,十一件法器依然如故,六十万年弹指一挥间,就像昨日才离开达亚,宝光璀璨,照耀黑暗,成就一方圣地净地。
故人不再,法器如昔,岁月无情。
孰不知,十一件法器却已经进化成了通灵的法宝,生出点滴灵智。
那时候的男人已经失去第三只眼睛,男人和女人都有三米高低,他们的身体和地球上的古人类一般无二,没有任何超能力。不过他们放纵自己,沉沦堕落,丑陋的灵魂和他们畏惧的北方恶魔没有什么两样了。纵然有健康饮食辅助,他们的身体素质却一代不如一代。
供奉在十一座法殿的十一件通灵法器默默地注视着达亚后裔的变迁,无声地明示自己的过去,庄严肃穆,不可沾污。
米特人发展科技保护自己,地下城和地上的城堡有密的机械守卫,他们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得到想要的,不再需要法器的庇佑。
社会腐化后,通灵法器沦为可有可无的东西,就像当初被达亚男人忽略的母亲们。它们虽然通灵,但是还没有进化到能够说话的境界。通灵法器们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以制止这些由它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让他们迷途知返。
十一座法殿建立在偏僻的地城堡,一直都有专人负责打理。这是个传统习俗,从十一部落进驻米特拉姆就已经形成。最初,供奉法器的殿堂香火鼎盛,是米特拉姆地下城重要的圣地,多用来祭祀祭祖。后来地下世界被腐朽的气息笼罩,法殿和圣殿一道,逐年衰败,人员流失,只剩下廖廖几个老弱病残无人搭理。这些人坚守殿宇,看护法器,令香火不断、宝光不散。
法殿长老掌握着使用法器的方法,秘不外传,世代相承。各公国畏惧法器的神力,不敢搔扰,对法殿人士敬而远之。
战争年代,兵荒马乱,有些人为逃避杀身之祸,躲进法殿,求殿中长老庇护。混乱的世界里,身份地位低下的平民,走投无路的难民,穷困潦倒的贱民,投身法殿,求个温饱。
法殿鱼龙混杂,聚集三教九流,这些社会底层的凡夫俗子在法殿长老名下受戒,成为法殿弟子,瞻仰神迹,终日沐浴法器宝光,感恩戴德。法器就从他们下手,以薄弱的灵力影响看守自己的米特人。
法殿弟子安于清静,远离糜烂尘烟,深居简出,很少抛头露面,成为隐士高人,与尘俗之人截然不同。他们修持己,洁身自好,在法器的侵染下,心灵通透,悟得几分玄妙,隐隐之中探得达亚的些微影相。
这些世外隐士长年居住在法殿,自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不与外界凡俗为舞,其中不乏德高望重之人,王候将相也要敬他三分。
十一件法器的攻效各不相同,有的火刚烈,有的水柔,有的代表光明,有的代表黑暗,有的正气凛然,有的邪恶毒辣。
法殿隐士深受法器的影响,对世间万物的看法、行事做风迥然不同,逐渐形成十一个流派。不过,十一法殿流派只是教旨理念不合,相互关系依然十分密切。
后来法殿隐士以教化指引为名,介入尘俗世界,携法器进入繁华的都城,摆下法事,开坛讲说,劝诫堕落的米特人,标榜“从食生活到心的生活”,发起一场神大革命。
法殿隐士传达“食生活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对人也很有影响”的讯息,主张恢复旧制,在米特拉姆引起非常大的反响,得到中下阶层的广泛支持。
法殿隐士到处游说,创办学馆,传教布施,点化凡俗。他们的行为严重损害了上层阶级的利益,掌权者感到恐慌。于是各公国驱逐隐士,禁止他们入城传教,而且还挑起事端,捣毁法殿,迫害隐士,史称“法隐之乱”。
公国实施愚民政策,严格控制百姓的思想,丑化魔化法殿隐士,致使法殿隐士身败名裂,不能在公国的地界立足。隐士不堪其扰,远离是非之地,搬迁到更加偏僻的角落。
统治者不打算就此罢手,得寸进尺,试图彻底铲除隐患。他们发布高额悬赏令,搜捕追杀隐士,满城风雨。统治者手段残暴血腥,草菅人命,对落网的隐士处以极刑。
人心不古,世道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