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小诗穿着钟芹的舞蹈服端坐于妆镜前，钟芹为他整理衣装。小诗天生丽质，钟芹拿着化妆刷无从下手。

“你很美……”是啊，美得世间胭粉都是多余。钟芹赞美之余，俯低身子，亲吻小诗的额。小诗抬起手，抚她的俊美脸庞。

小诗起身离座，挥袖旋身一舞，正巧吴老师掀帘而入，后者呆滞原地。吴老师清醒后，心里第一个反映便是暗忖着：或许当初选择她，正是要让他在这个时候以这种姿态挺身而出。

吴老师按捺住激动之情，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她相信眼前的人会创造奇迹。随后，钟芹和吴老师去了为参赛选手预备的观众席位，小诗在十五名舞者的簇拥下闪亮登场。

大剧院有许多熟人到场，罗杰兄弟四人、筱冬、柳妈妈、老范还有舅舅舅妈都坐于前排。老常叔大腹便便，坐舅舅右侧，两人交谈甚欢。偏远的位置，可见到940班的英聚在一堆，犀城一中的师生随处可见。角落里，龙和薛蒙也盯着舞台。

“接下来，有请我们千犀古城第一名校的十六位美女舞者登场，为现场、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献上她们的团体舞蹈……”囚牛大山盘山路上，阿木满载一车食材返航，听着广播，就快要赶到囚牛仙。

舞台幕帘缓缓朝两旁自动打开。

“我们的天后呢？”大剧院，940班的人才搜寻不到钟芹的身影，颇为着急。

前排，罗杰双目大睁如牛眼，身旁几人异口同声，齐呼道：“小师妹？！”

舅妈问：“阿杰，怎么会是小诗呢？他不是说过，没有参加舞林大会吗？”

罗杰站起身，抬头向左侧不远处参赛选手的席位望去，找到了钟芹的背影，疑云重重。

音乐响起，始于如初春一般的灵静，叮咚如破冰第一道泉，草长莺飞的感觉随那清扬的琴音旋律蔓延，诱发共鸣，瞬息之间便占据现场观众的心魂。

静，非常静。

台上小诗不用搜寻，一眼找到钟芹，相视而笑。

“我开始了。”

“嗯！”

“看仔细了。”

“嗯！！”

小诗动了，正如他画画、弹琴那样的专注。他一直陪伴钟芹练舞，朝夕相处，虽然从未跳过舞、从未参与排练，却记住了钟芹的每一个舞步、每一个旋转身姿的动作。钟芹曾经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化做小诗此刻在舞台上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十五名青春少女没有因为他不是钟芹，而走位出错。两个月来，她们在练功房不仅仅是一味地跳舞，长期相处，因为舞蹈动作的需要，她们肢体亲密接触，闲暇之余，时常在练功房打打闹闹，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她们和钟芹，还有小诗，是一个配合默契的团队，也是没有隔阂的知心朋友。

只有十五名舞者才能切身感觉到，小诗的动作与钟芹在排练中的动作几乎完全一致，甚至能够在小诗身上感受得到钟芹的气息，让她们产生一种错觉。

他是她，她是他，不分彼此。

凭借自身超脱人间常识的艺术天赋，小诗对每一个由吴老师反复推敲的舞蹈动作有着自己的诠释。不要忘记，他还是一名深藏不露的武者，是修行太极、柔术和瑜珈的武者，而且武道的造诣不输于琴棋书画，这些都是对舞术大有裨益的。

舞步渐入佳境，武舞合一，小诗逐步迷失在另一个世界之中——自己营造的舞魂之境——化身为卿，忘却自我。

小诗成为了焦点。

钟芹笑了，流着泪，眼里只有台上小诗一人，不用抬手，远远地，都能触到那颗无邪的心，感知到只有她才能感知到的刻骨铭心的炙热情愫，一种名字叫做“专属”的感觉。

大剧院鸦雀无声，只听得见感染人心的舞曲的声响，因为这是一场需要摒息的舞蹈，不仅仅是小诗，台上每一位舞者动作都到了自然写意的境界，无可挑剔，直将吴老师所要传达的思想含义发挥的淋漓尽至，妙到毫颤。

吴老师满眼泪花，喃喃自语道：“小诗是为艺术而生，集万灵之美于一体，是天生的舞者，就连造物之主也妒忌他，所以夺走了他的声音，将他的灵魂安置在一具错误的身体里。”

台下，罗杰笑了，关胜笑了，筱冬姐也笑了，他们三人从小诗的舞蹈动作中看到了其他的事物。

“棠姐姐……”

囚牛仙，阿木驶车停在苏氏餐馆的屋檐下。

燕儿在餐厅大声召唤：“阿木，快来，小诗，是小诗！小诗在台上跳舞！”

苏氏餐馆的掌柜、厨师以及服务员，还有天音寺的几个和尚，浮云观的道士，此时都聚在电视机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里的小诗。

阿木眼尖，发现电视屏幕里、扩写镜头下的小诗神情有些异常。阿木下意识地着自己的鼻子，突然乍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