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似幻非幻

赫连雪玲连滚带爬地躲过几只丧尸的手，抓住地上一个蛮重的东西。

她看也不看一眼，对着一只丧尸使劲一拍，也不管手上传来的痛感，急忙唤出火焰阻止一只丧尸的靠近。

该死的陶敏，你给我等着！在心里吐槽的同时，赫连雪玲再次打飞一只丧尸，慌张跑路。

与此同时，自由广场不远处的一个百货里，陶敏狠狠打了个喷嚏。“哈……哈欠，谁在骂我！”她嘟哝一声，顺手拿起一包瓜子。“嗯，不知道拿哪个回去当零食呢？要不巧克力？”

呼……呼……好痛苦……赫连雪玲吃力地打爆一只丧尸的脑袋，感觉眼前的丧尸们从多个变成无数个，从无数个到“尸山尸海”，几乎围住她。赫连雪玲扔掉手中已经不成形的板凳，同时用火焰定住一只差点要她命的丧尸，抬脚踹飞一只要到她后腰的某只。

“吼……呜……”杂乱的、悲哀的，带着丝丝凉意的声音响起，让赫连雪玲脚一抖，原本该爆头的力度全部打在丧尸的口上。

“噗……”黑色的血喷到水泥地上，一点点凝固，再被后面的丧尸踏上。

赫连雪玲只感觉自己的神一阵飘忽不定，打丧尸的准头也不高了，火焰忽闪忽闪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呜……呜……”似乎是风声，又似乎是哭声。但在赫连雪玲听来，就像是一个极度绝望的人在哭喊着，为自己的生命做最后的挣扎。一种若有若无的，绝望的，死亡的气息淡淡地围绕在赫连雪玲周围。

世界的色彩，似乎在一点点褪下，略微发青的丧尸变得有些昏暗，那张原本鲜红的嘴慢慢发暗，发暗，直到全黑，如同一个个巨大的黑洞，慢慢地吸食着附近生命的气息。

血，一点点发黑，如同酱汁一般粘稠，顺着身体往下流淌，滴滴嗒嗒地溅到地面上。

赫连雪玲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出一种沙哑的古怪的声音。

“呲……”火焰围绕在丧尸与赫连雪玲之间，似乎是守护，又好像是防御和隔离。

赫连雪玲微微抬眼，却失望地发现火焰是白色的，那种如同阳光一样的白，却无法给予世界一点温暖。原来，她的世界已经只剩下黑白灰了吗？赫连雪玲显得有些无措，她渐渐停止运动，任由丧尸们一次次靠近，又被火焰一次次赶走。

昨晚的梦，似乎与现在的情况重合起来。

“雪玲姐姐……”

“小玲……”

“玲玲~……”

声音似近非近，似乎离她很遥远，又似乎就在她耳边回响。

“玲玲~我们一定要一直一直，一直都在一起哟~”夏紫薇似乎出现在赫连雪玲眼前，正俏皮地挥舞着拳头。

“小玲，不要伤心，总会过去的。没事。”吴妈温柔地看着赫连雪玲，轻轻伸手抚着她的脑袋。

“雪玲姐姐，我们可以一起打丧尸哦~”陶敏欢快地在赫连雪玲身边蹦跳，不忘和蒙德拌嘴。

“小雪，等你长大了，让你上最好的学校，过最幸福的人生。来，许个愿吧。”妈妈正温柔地揉着赫连雪玲的脑袋，爸爸在一旁微笑着注视她。

赫连雪玲望着眼前的一切，显得有些呆懈。眼前的场景，都那么熟悉，都是她心中最温暖的那些片段。但现在看来，有种致命的吸引力，想要靠近，想要去汲取温暖。当她们对她伸出手时，赫连雪玲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她们。

“吼——”就在她要抓到她们的手，眼前的人们却突然破开，一只丧尸龇牙咧嘴地叫着，伸出爪子，要抓住她，来满足自己空腹的肚子。要死了么……出乎意料地，赫连雪玲平静地看着丧尸，没有反抗，没有回避，只是平静地看着它。

在丧尸的爪子抓到赫连雪玲的一瞬间，她只感觉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绝望，亲人们的哀号，最稳固的墙倒塌。强大的压力向赫连雪玲涌来。

唔……！赫连雪玲原本如同被雾遮住的眼睛忽然明亮起来，似乎刚缓过来似的，她显得有些疑惑，有些茫然。不过，在看到丧尸的一瞬间，便明白了。

“去死！”赫连雪玲眼中狠光一闪，她只感觉自己身体一动，丧尸只来得及哀嚎一声，倒了下来。头颈骨碌骨碌地滚了几圈，才不甘不愿地躺下来。那双灰白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赫连雪玲。赫连雪玲倒是无所谓，只是愣愣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她，她刚才，是在一瞬间解决掉丧尸的？没用任何利器？赫连雪玲有些发蒙，眼睛愣愣地盯着手掌上唯一尖利的地方——指甲。好吧，平时都被修理得一点也不锋利，依然很平滑，没一点攻击。

“炽……”赫连雪玲感觉手心一热，一手一个火焰跳动起来。

她眼前是白色的火焰，正欢快地跳动着，带着点调皮。赫连雪玲歪头，她记得，之前火焰是红色的呢。呃，貌似从进入黑白灰世界后火焰就是白色的。这么说，她还没出来吗？

不，你已经站在出口了。这声音分不出男女，只是觉得好听。

出口？赫连雪玲有些错愕，她疑惑地抬头，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的世界。所谓出口，就是这样子？

是的。

……本来只是想吐槽一下，却被对方正了八经地回答，赫连雪玲还是感觉挺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