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爱情啊。
蒋飞雪在心中缓缓地叹道,她的身体一定还残留着尤雪晴的感觉,看郑弘文如此,身体也抑制不住地疼痛起来,疼地她脚趾头都缩了起来。
她甚至想收回所有的话,然后乖乖地答应郑弘文会找回和他一起的记忆。
郑弘文缓缓盘腿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那些在风中飘扬的画,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蒋飞雪见状,转过身把门关上,一下子那些画都沉静了下来,那些画中的女子全都静止不动了,一个个保持着动人的姿势。
郑弘文这样呆坐着,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蒋飞雪也在他身后站了一个时辰。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屋里的光线也昏暗了许多,郑弘文突然开口,声音是无比地沙哑:“你怎么不走?”
蒋飞雪站地有点糊涂,脑袋浑浑的,是太冷了也是太累了,蒋飞雪心想,听到郑弘文的突然问话,直觉地就回答:“我担心你。”
“担心?”郑弘文从鼻子里发出轻笑声,由小及大,越笑声音越大,在空荡荡只是挂满画的屋子里回荡着,无比的凄然。
让蒋飞雪的眼圈又红了。
他忽然止住了笑声,冷冷道:“不必了,天色晚了,寒舍不便留客,外面还有两位在等着蒋姑娘。”
闻言,蒋飞雪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蒋飞雪干脆地回答,干脆地转身,干脆地打开了门。
她没发现,郑弘文搁在双腿上的手在颤抖。
蒋飞雪打算干脆地迈着大步离去,不过她才迈开一步,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心中又是一声暗叫不好。
郑弘文闭上双眼,听着蒋飞雪发出的每一个声音,每一个声音都代表着离去的讯息,每一个声音都撕裂着他的心。
“噗通!”一声,郑弘文猛地回过头,刚好看见蒋飞雪一头栽进雪地里的场景。
“你这个笨蛋!”独孤乐爆喝,真想痛扁一顿这个郑弘文一顿,一介书生,无用至极,看着躺在那里双颊泛红的蒋飞雪,独孤乐都想杀人了。
郑弘文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毛巾一点一点帮蒋飞雪擦着汗。
可怜的蒋飞雪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发高烧,本来以为是回到沈府之后,没想到竟然在郑弘文这里就直接昏倒了。
郑弘文把蒋飞雪抱到了他最暖和的屋子里,这个屋子全部铺成木质地板,正中间地板挖空成四方形,里面烧着木头,上面挂着铜壶咕嘟嘟地响着,如果蒋飞雪醒着一定非常喜欢,这可是标准日式和室取暖造型。
而蒋飞雪就躺在靠近火堆的地板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她一定是烧地有点糊涂,皱着眉头,不自觉发出难过的呻吟声。
“笨蛋。”独孤乐又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蒋飞雪还是郑弘文。
郑弘文本人也是一个高明的大夫,毕竟尤雪晴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他因此也没少看医书,已经让小童去熬药,他不在意独孤乐在一旁时不时地冒出的咒骂声。
是他的错,他明知道她身体不好,还让她在那么冷的屋子里站了一个多时辰,他内心自责着,心疼着,看着躺在这里时不时哼哼两声的蒋飞雪,他的心都碎了。
无数个日夜,他都想过雪儿如果生病了,他在一旁照顾着她,两个人一定都感觉很幸福,可现在,他觉得那个念头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念头,他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现在躺在这里无比痛苦的人把他的心紧紧地纠了起来。
“真是笨蛋!”独孤乐又骂了一句,他有点生气,不知道是在生郑弘文的气还是蒋飞雪的气,或者是自己的气,他都有点分不清楚了,只能一句接一句骂笨蛋了。
“不要随便侮辱郑公子。”皮条在一旁小心地抗议着。
独孤乐闻言一眼瞪了过去,恶狠狠道:“你也是!笨蛋一个。”
“关我什么事啊。”皮条委屈地跟个小娘子似的缩了缩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