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伶一定误会他了,星伶!他紧抓着腹部,感觉里面有东西蠕动着,不行,他得把虫蛊取出来。
开膛破肚而已,他能做到。
他一只手拿着断刃,施了法,另一只手伸二指按着蠕动的部位,猛然断刃就进了自己的腹部。
取出的虫蛊是鲜红色的,软软的身躯蠕动着,他二指捏碎了虫蛊,红色的虫飞溅,他又用盐水清洗自己的腹部,确定这只虫蛊是刚孵化而出,没有产卵。
他甚至感觉不到疼,因为他想到星伶的双眼,谷主导演的一场戏,让他从此之后都要背负着暗杀正邪两道的名声,一直过着如老鼠蟑螂一样的生活,而现在依然如此。
他只是想和星伶在一起,只是想和星伶在一起。
谷主似乎早料到他会再次来坠梦谷,天道盟已经不存在了,但是星伶在坠梦谷。
他警戒地盯着谷主,险的小人,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谷主道:“你不是想见星伶吗?”
这句话,让他软弱了下来,他跟着谷主见到了星伶,星伶挺着大肚子异常平和地坐在那里绣着小小的虎头鞋。
“爹爹,你来了。”星伶转过头,苍白道。
一瞬间,他们四目相对,一瞬间,星伶爆发出了强烈的恨意!
“是你!”星伶低声地吼着,随即扑了过来,一把短刃就进了他的口,疼,哪里疼,他不知道,他没躲开,只是看着星伶,他还是让星伶伤心了。
星伶使劲地将短刃送进他的身体,原来那夜,他的血毒死了天道盟的少盟主,星伶的恨,他都愿意承受,星伶抬头看见他那独特的双瞳孔,忽然一声惊呼:“是你!”
星伶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三步,她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记忆中,有个男孩跟在自己身后一直跟到了坠梦谷,被鬼蜮蝶吸食了血也没有死去。
可是爹爹明明告诉她,他因为种了魅惑的毒太深,还是死掉了。
她曾经为此伤心了许久,这是怎么回事,她迷茫地看着口着短刃的他,再看站在门口的爹爹,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二叔,她要去见二叔,二叔一定知道?
“你去哪!”谷主拦住了星伶。
星伶双眼无焦距地看着远处,道:“找二叔。”
谷主道:“星伶,你二叔大道已成,早已不在这里了,星伶乖。”
“是你!”星伶突然盯住谷主,道:“是你一手安排的对不对?”
谷主抚着星伶的头发,星伶躲开了去:“你早就安排好了,连他的死亡也是。”
星伶指着在一旁的他,他的口还着星伶的短刃。
谷主道:“孩子,你不会懂的。”
“我不懂!哈哈哈!”星伶大笑着,双眼的泪水滑落了下来:“为了你所谓的天下第一谷,为了能领导正邪两派,你不仅牺牲别人,你还利用我!”
“星伶,你目光短浅,这些你不用懂,你只要好好呆在这里就行了。”谷主道。
“呆在这里?”星伶悲怆地笑着,忽然伸手拉着他的手,他甚至有些受宠若惊,星伶道:“我们走,离开这里。”
谷主道:“星伶,你如果离开这里,别怪为父的心狠手辣了。”
星伶身心疲惫,她所遭受到的重创太多了,她只想离开这里。
谷主说着,突然就发出攻击,他为星伶挡了下来,星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谷主,问道:“爹爹,你想我怎么做?”
谷主道:“乖乖地当你坠梦谷的大小姐。”
“爹爹。”星伶笑了,眼泪跟着滑了下来:“今天以前我还相信我的爹爹是一位正人君子,他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手创立了坠梦谷,他为女儿找了一门好亲事,而谁能想象到呢,这都是爹爹为了师自己能站在今天这个地位上的努力,爹爹好不容易能得到今天的一切又怎么能轻易放弃,而我的腹中已经有了爹爹以为的天道盟孽种,爹爹会让他活下去吗?”
星伶笑着,破碎的笑容在他眼中再也聚不起来,星伶也不再是曾经天真的小女孩了,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
“如果爹爹真心想留下星伶,那么也不会带他来见星伶了,带他来,难道不是想让星伶明白这一切吗?逼星伶走,然后以正当理由出手,杀了星伶,或者星伶的孩子,然后昭告天下是他所做的对吗?”
星伶不相信是这样,但事实不许她不相信,星伶的身子晃了晃,突然转过头,曾经那双闪着光的双眼中布满了黯然,她轻声道:“对不起。”
是她救下了他,是她用小法术送了他一朵小花,是她的好奇,带他来了这个魔窟。
他感觉口一痛,星伶拔出了那把短刃,她道:“对不起,你毕竟杀了我的丈夫。”
她的第一个对不起是为她曾经带他来了坠梦谷,她的第二个对不起是因为她了他一刀。
“爹爹,撕开面具吧!”星伶摆好了架势:“女儿势必要捍卫天道盟最后一人。”说到最后一人时,星伶的柔和了一下,她腹中的胎儿还未成形,已经背负了这么沉重的命运。
“不愧是我的女儿。”谷主道:“比孤月要聪明多了。”
“哼,二叔是被爹爹杀了,还是被爹爹囚禁了?”星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