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结果了吗?”惴惴不安的张员外,一边拿着汗巾在脑袋上抹,一边紧张兮兮的盯着眼前一身紫衣的姑娘。“别吵!”一旁的丫头不满的瞪了那张员外一眼,弄得张员外只得赶紧捂嘴不语。
“呼!”终于紫衣姑娘长出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画卷:“张员外,画我看过了,这东西……”
“怎样?”
“不真。”
“什么?”张员外一个趔趄,身后的小厮立刻扶了他:“老爷!”
“苏老板,您,您确定?”张员外的脸皮已经泛起了白。
“我‘一品行’虽然迁址京城只得两年光景,但字号却是百年!我苏柔儿要嘛就不给人瞧货,若瞧,自然是实事求是的!”紫衣姑娘说着昂了下巴,透着一份傲气。
“可是这是我从大内公公手里买来的啊,怎么会是假得?”
“诶,张员外,我可没说假,只道‘不真’,这画虽不是怪叟的亲笔,却也仿的极真,若是不从拍卖会上走,私下里成交,倒也是有个好价钱的!”
“怎么,我这个你们不接?”
“本店的规矩,‘不真不接,实事求是’还请张员外见谅!”紫衣姑娘说着一击掌,走出两个书童打扮的人来。
“送送张员外,对外就说张员外不舍此画,议价不和只得作罢,明白吗?”她这话明明是冲着书童说的,双眼却是看向张员外,那张员外闻听此言一愣之后竟是扶着小厮站直,对着紫衣姑娘躬身一拜。
“多谢苏老板遮丑!”
“张员外客气!”苏柔儿说着抬手相送,两个书童便扶着张员外出去,画卷留给那小厮捧着,待他们都出去后,紫衣姑娘则快步入了后堂,丫头也是紧随其后。
“当家的真是好心思,不戳破他,他就欠着咱们一份情……”丫头浅笑着言语,可苏柔儿却是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才没想那些,只是觉得他已经很倒霉了!又是里的货,不管真假都是寻不得源的,若是漏出来,咱们也得不上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说话间,两人穿过两院,到了后室,一进屋,苏柔儿就奔到妆台前,伸手就在下巴上抠:“四喜,快点帮我弄下来,要来不及了!”
“知道了!”丫头应着到了跟前,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来,小心的往苏柔儿的脸上一抹,继而再抠起了边一扯,一张人皮面具便扯下来,先前那张如花娇颜的脸,瞬间就变成小家碧玉了。
“还是这样舒坦啊!只可惜咱这张路人甲的脸是不见天日的!”苏柔儿说着伸手往自己的脸上了一把,惹得旁边的四喜嘟囔起来:“您少埋汰自己吧,帮里也不少人追您的,您正眼瞧过谁?说真的,您可都二十二岁了,难道真打算做个老姑娘?”
苏柔儿嗔怪的瞪她一眼:“你是故意洗刷我吧,顶着那张假脸,咱都找不到夫家,换了这张脸,还能更容易吗?”
四喜撇了下嘴儿,把先前的面皮收了起来,从另外一个匣子里取出一张新的来:“其实当家的,您就是去看个热闹,干嘛非要换另一张面皮呢?如果怕人认出您来,就真颜去呗,反正除了咱们院里的人,谁也不知道啊!”
“你以为我不想啊,还不是爹说了,千万、一定、绝对不可以给别人看到我的真颜!”苏柔儿说着叹了口气:“唉,这么大的太阳,我才懒得糊着这个呢!看帅哥都不能看得大笑,真是郁闷!”
四喜笑着将药水要往苏柔儿脸上抹,此时却是门外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小姐,小姐,叶家祭祖的队伍已经出发了!”
“什么?”苏柔儿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哎呀,不抹不戴了,就这么去!”说着匆匆扒下身上套着的紫衣,露出一身鹅黄色的春衫来。
“好好好,不抹不戴,反正也没人见过您的真容!”四喜说着帮她整理了下衣裙,就陪着苏柔儿快步出了屋。
“小姐,咱们要快点,不然您可就瞧不到了!”五福伸手把一件薄纱披风给苏柔儿披上,三人便从后门出去,上了早备好的马车,急急的往郊外奔去。
马车跑了片刻,速度就慢了下来,苏柔儿伸头从车窗处往外瞧,就看到不少人涌在路上,当即丢下窗帘嘀咕起来:“至于嘛,不就是叶家祭祖嘛,犯得着来这么多人围观吗?又不是黄帝出巡!”
“当家的,这就是您不知道了,您是来瞧叶家老爷的,人家是来瞧叶家的二少爷的!”
“叶家二少?”苏柔儿挑眉:“就是那个被送进山里十几年的那个?”
“对对,就是他!半个月前回来了!”五福急忙言语,一张脸上全是激动。
“他是三个脑袋还是六个胳膊?弄得这么一大群人跟去看稀罕一样!”
“小姐啊,瞧您说的,人家又不是妖怪!”五福不满的嘟囔起来,四喜则是伸手戳了她腰眼一下瞪她一眼,而后冲苏柔儿说到:“当家的,这些日子京城里传的热闹,说这叶家二少生的极美,前些日子,叶家老爷带了他出来拜访各个世家,结果不到三日,人家就得了个称号呢!”
“是不是什么‘温润公子’‘琼林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