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吴琣也没有全想好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她来这里的时间尚短,只记得有一处屋子是免费可居的,那就是韩敬儒卖字摊旁,可以打水的那处鬼屋。安身立命,当然要先找个可安身的地方,才能更进一步的谈别的。姐弟二人天明就第一批出了城,吴琣凭着记忆一路寻到了那间院落,远远的只见院中探出一棵老树上,落满了黑压压的一群老鸹。
由于吴琣对那天上演的一出惊险剧记忆犹新,她没敢直接露面,而是缩在街边指使琀哥儿小心的推开院门,打探一番。万一那个丢了腰牌的人回来找,又守株待兔在里面可怎么办呢?
“吱扭”一声门臼响,满树的老鸹哇哇大叫着振翅高飞,落下一地黑长的羽毛和鸟屎。
这动静吓了姐弟二人一大跳,目送着鸟群远去,琀哥儿胆怯的回头看了一眼躲在墙角的吴琣。见她一个劲的让自己进去,琀哥儿只好壮起胆子,迈步进到院里。转了一圈,倒再没遇见别人,就蹦了出来,对着街边的吴琣招了招手,她这才敢明目张胆的走进院子。
其实要想在这里生活还真是挺难的。
吴琣二人细看之下,发现这些屋子被火烧得很是严重,窗框、门廊、甚至有的屋子的主梁都有些断裂,这样的屋子可不敢再住人。
再转一圈,发现西厢旁还有一条路通往后院,二人又往深了走几步,穿过主房和西厢房挤出的一条小巷道,又进了一重院。没有前院那么气派,只有三间向南的正房,只有屋檐被火燎了部分,其它都还好。这里正是四合院里的后罩院,一般供主人的贴身使唤人居住,不想因为位置略低于主屋,竟然逃过了大火之劫。
姐弟看了也欢欣鼓舞,前院因为有那口井的缘故,经常会有人进院打水,住起来还真是不方便。这个后罩院位置隐蔽,还是正向的屋子,只要稍加收拾就可以住了。二人急忙跑去,将屋中的破败之物抱了出去,又撸袖子将屋子里外拿院中的一把破扫把扫了一遍。
琀哥儿没干过活,先是大张旗鼓的挥着扫把狂扫,满屋子尘土飞起立时伸手不见五指。
吴琣气得直叫唤:“哥们儿,您这是扫地还是腾云呀!这能干活吗?还不快点给我打点水,洒地上把尘土给我压一压!”
琀哥儿自知自己做的不对,窜出屋子打了一木桶的水回来,吴琣还没来得及交待如何压尘土,他就一桶照着屋子正中央泼了下去,“哗”的一声,满地面的厚尘在水珠下滚成泥珠,飞溅了满墙。吴琣躲闪不及,惨叫一声,被泥珠子溅了一身,全身泥水流淌,整个造型为一只斑点狗。
二人一通忙活,总算是在过午的时候将这屋子收拾的初具规模,也把二人累得瘫坐在屋门口。
“一会儿再去扯上几尺窗纸,别的屋不管,单把这屋的窗、门糊起来就好。”吴琣以前老家在北京郊区,刚好过年时帮老家儿换过新窗纸,对于这一棋盘格一般的窗子还知道如何打理。“嗯,刚才看见旁边好像有个小屋里有灶台,下午我再去收拾一下,以后咱们就在那里做饭吧!”
从来都当公子哥的琀哥儿累得没力气,只是靠在门框上喘气。吴琣看他脸色还是苍白一片,伸手一他额间,淋漓的全是汗。知道他的病一定是没有全好,再这么累下去,要千万不要恶化了。
“走吧,先去吃饭!”吴琣觉得肚子又饿了,拉琀哥儿起身,二人小心翼翼的向院外走去,看了看胡同里还是如那天一般的无人,吴琣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这鬼屋的名声在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来打扰姐弟二人的居住了。
再向外走,正是韩敬儒曾摆摊的地方,此时除了有二三个人在乘凉喝茶外,再不见那抹蓝色长衫。吴琣心里叹了口气,若是自己分析得对,韩敬儒只怕对自己、对吴家子弟已是失望透顶,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别的办法,她只好拉着琀哥儿去集市上打吃食。想起曾经面摊老许打赌还输了自己十碗面,囊中羞涩的吴琣厚着脸皮带琀哥儿去吃面。
老许倒是很热情,见到她又来了,笑着反问怎么没见韩相公。吴琣不好意思说人家离家出走了,只好打哈哈说韩相公另有他事,这几天都不会来了。又介绍了琀哥儿,姐弟二人说明来意,老许倒是不以为意,麻利的马上下了面。
做面的这工夫,吴琣心里合计,虽说自己是打赌赢的十碗面,老许也并不太过计较,可要想长久的在此生活下去,终归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看老许笑眯眯的坐在桌子前,吴琣叼着面条思量着如何跟老许说自己想在这摊子上打个零工的想法。不料,老许倒神秘的先发了话:“我说姑娘,你那天做的面里都放了什么东西?你若肯告诉我,我还能再免费让你吃十碗面。”
咦,什么意思?吴琣眨巴了眨巴眼睛,没听明白。那天做面的所有材料不都是取自他的小摊子吗?
看她装萌的样子,老许倒是自认为自己明白了她所想:人家是大酒楼人家出来的小姐,就算是知道祖传秘法,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告诉自己不是。看吴琣这样子,分明就是拿搪。他嘿嘿一笑,又小声道:“姑娘,你们家的事,韩相公也曾跟我说过一二,我们这种市井小户也帮不上太多忙。不过,我倒是想尽一点薄力,你们姐弟二人若是没事来市集玩,敞开了来许哥这里吃饭。你若看得起你许哥,你家里能对外透露的面点制法——我是指面条啊,能跟哥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