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韩大哥!”琀哥儿不解的跟着吴琣,扭头看着韩敬儒。
吴琣头也不回的扯着他往家走,韩敬儒跟上一步,轻声唤她:“三小姐……”
“唉,你住口。”吴琣猛的转了头,抬手制止韩敬儒再说下去,“我认识你吗?你站这儿求雨,拦我干嘛呀?”
韩敬儒一愣,琀哥儿以为姐姐没认出来,小声的提醒她道:“这是韩大哥,你没认出来吗?”
“大什么哥?跟我们很熟吗?吃过饭吗?喝过酒吗?他算你哪门子大哥?”吴琣急赤白脸的抢白道,“你记住喽,你就一个大哥,他带嫂子在五城衙门协助调查,收集证据在救爹呢!别满大街认哥玩,到时把你卖了你还得给他数钱呢!”这是入住破屋后吴琣编出来掩盖哥哥嫂子离去的谎话,她不希望琀哥儿小小年纪就对家人失去信任。至于最后,哥哥嫂子为什么还没回来,吴琣准备到时再想办法解释。
“你大哥已经回你嫂子的老家了。”韩敬儒沉稳的声音自两人背后传来。
“你说什么?”琀哥儿不可置信的转头盯着韩敬儒,事实的真相有时就是这么让人不能相信。
看着琀哥儿懵懂、急切又略带失望的脸,吴琣恶狠狠的盯了韩敬儒一眼,却只换来他平静的一眼,反倒责怪的道:“怎么你没跟他实话实说吗?”
“就你长嘴啦!你哪凉快给我哪待着去!”吴琣在他眼前大力一挥,将琀哥儿扯回身后,不耐烦的怒吼一声,手臂上的雨水溅了韩敬儒一身一脸。“该出现的时候隐身,不该出现的时候就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胡言乱语蛊惑谁呢?你是没事找抽型的吧!”
韩敬儒还未接口,琀哥儿却拉住他的袖子,急切的叫起来:“韩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我哥去了哪里?”
韩敬儒温温一笑,道:“你嫂子娘家听闻京中之事,特意卖了几亩田地,唤你大哥取了钱回来东山再起。更何况,你家有份传家菜谱,当年当聘礼送给了你大嫂家,这一次也是去取回来。不要着急!”他温文的声音,衬着一片雨雾,给人莫名的安定。
琀哥儿这才放下心来,亲热的拉着韩敬儒不放:“韩大哥,那你又去了哪里?姐姐说你狠心抛下我们不管了,我就知道不是真的。”
韩敬儒听闻后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头,翻眼皮瞟了吴琣一眼,明显是不满于她诋毁行径。当然,是被吴琣杏眼圆睁的回瞪过去。韩敬儒转过头来看着琀哥儿还是微微一笑:“怎么会,我是想办法去见吴家老爷……”
“什么!你见到了我爹!嘶~~”琀哥儿一听之下,忘了身上的痛跳了一下,牵扯了身上的伤,腿上一软,委顿在当场。吴琣和韩敬儒急忙伸手,抢着要抱住琀哥儿的下滑,四臂相交,三个人抱在一团,琀哥儿没什么,另二个人俱是一惊。
吴琣倒是没什么,只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嫌他多事。韩敬儒却是脸上略红,局促的收了手。
“问你呢,见没见着?”吴琣费力的把琀哥儿抱回怀里,扶他站好,没好气的也追问了一句。
韩敬儒将伞递到姐弟俩身前,替他们遮住风雨,轻声道:“外面风大雨大,咱们回去说。”
吴琣白了他一眼,扶着琀哥儿转身向家里走去,嘴里嘀嘀咕咕的道:“嗤,也不知道谁跟谁是咱们?”也没有制止他一路撑伞的一路跟着。
进了破屋,刚好李言闻父子早已被这场秋雨逼得先一步回到家里,早已用石条在二间屋里各围出一个火塘,熊熊的火光将满室熏得温暖如春。
见到琀哥儿满头满脸的伤,李言闻可着实吓了一跳,连声问着是什么人下的如此重手。就急忙扶着琀哥儿坐到火塘边,脱衣验伤,又忙不叠的取来瓶瓶罐罐为他疗伤。
除了琀哥儿脸上被封住的眼睛,脸颊上的拳印,待揭下衣服后,还可见琀哥儿身上淤青连成片,肩头红肿一片肿得老高,看得李言闻连声诅骂着下手之人。
吴琣自觉自己没有照看好弟弟,有些自责,转身正要回屋里换下湿衣。李言闻又抬头关切的道:“吴丫头,厨房里那口大铁锅中,我热下一锅热汤,你去泡一下散寒气吧!”
吴琣一怔,想起小厨房里有一口可以泡澡的大锅,这些日子一忙,每天随便拿水一擦就算了事,哪还记得起来泡澡享受。没想到,李先生竟然会帮她准备浴汤。
“要知道,京城的秋天原本就短,再加上这一场连绵半日的秋雨,气温骤降。按中医讲十月份主降,夏毒存于体内还未褪干净,若再受外寒,可是会大病一场的。”李言闻呵呵一笑,低头为琀哥儿继续擦药,“唉,你们这些年青人自持身壮年少,肯定不会把淋点雨放在心上,却不知,后患无穷的。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