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把今天换下的衣服拿到洗衣机前准备洗,将他的衣物挑起时不由疑惑,后面一大片污渍,应该是沾到陈年污垢,这个位置大概是在很脏的地方随便坐下,艾斯米广场及各街道包括艾斯米大酒店的卫生都有很好的保障,就算他往路边坐一天也不该有这大片污渍,也不像掉进沟里,他到底是坐在哪个乱葬岗才这么脏?
算了,洗干净就好。
回到客厅,他从门口进来,刚换上的一身衣服东歪西颓,领口的扣子从不好好扣,裤子长了一点,所以脚基本是踩着裤尾在走路。
“那个篮子是干什么的?”
他问的是我刚才交给他的一个竹藤编织的篮子,我让他把篮子用绳子挂在风铃下边。
我走到他面前示意他蹲低些,伸手帮他正了正领子,又顺手扣上靠下面的两颗扣子,扣得太上他破坏狂的子一来就随手扯掉,凡是有扣子的衣服没有一件能逃过扣子掉落的命运,不会扣扣子还算是最好的。
“是装好运的。”我笑得神秘,美丽的花祭节已经悄悄开始。
“好运?是这里的某种风俗吗?刚才看到其余几家门外都有挂这种篮子,如果是风俗,那应该是有某个节日相对应,而篮子里装的必定该有一种代表运气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呢?”他静默地思索。
一个篮子也能猜个七八成,该说你脑子天才还是太无聊,什么都要挖出答案。都可以预知你未来一定过的很无趣,生活就是因为很多无答案的事情组合才会有趣的,所以很多事不用特意去寻找答案,等到自然揭开的那天,才有惊喜。
这么浅显而容易幸福的方法,怎么会有人死脑筋地不懂呢。
“待会就知道的事何必现在想,帮忙折好。”我将下午画好的一大沓素描纸放到地板上,招呼他一同坐下。
我将画着松子叶的素描纸对折,一层一层直至七八公分的长度,从杂物竹篮里拿出一捆红色棉线,剪出十公分长,将纸条系个蝴蝶结。
他拿起另一张纸学着我的手法一丝不漏快速折好,可能是觉得太简单,直接三四张在十手指间几秒内就折成一个个小长方形。
我用红绳系好,见他指尖压折的纸,灵活流畅得如某种艺术形式,赏心悦目。这家伙绝对是家务一把好手,不过想起他第一次洗碗的经历,算了,比起收拾,他的破坏更大。
“有人来了。”他冷冷转头望向窗外。
“知道,不要出声。”我笑了笑,继续将他折好的纸条系上红绳。
有人推开没锁的篱笆门,拐杖敲击石子路的清脆响声,不紧不慢告诉主人有客的来到。
我都能看得到门外的他穿着一身正经的西装,却戴着与衣服完全相反格调的鸭舌帽,一双棕色的眼里含着让人惊艳的淡紫,明明双脚没事却喜欢拿着拐杖乱逛的鲜明形象。
他拄着拐杖走到门前,青年儒雅温和的声音响起,“米露,祝你好运。”
然后又如来时的步调,不紧不慢推门离开。
“他在篮子里放了东西。”
我浅笑回答,“对啊,放了好运。”我将那张画着清百合折好系上红绳的纸拿出,用黑笔在纸面上写上“清水先生收”。
也祝你好运,清水先生。
第二个来的是贝拉跟哈里斯,远远就可以听到贝拉风风火火走来时,画满大格桑花的长绸裙摆与风争斗的“咧咧”声。
“老头子,拿好我的花,敢撒掉一朵就拧掉你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