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灵公子冷静下来,开始望着墙上的画发呆。紫君在一边默默为他添了杯热茶。
大树,人,马车,为什么觉得有些熟悉?
顾亟予拖着腮帮眯眼看了半晌,无意识地数了一遍树下的人,七个。好像有点怪怪的,他又数了一遍,确实是七个。虽然是较为写意的水墨画,还是能清楚分辨出人数,有坐有立……等等,七个?他猛然发现为什么这个场景这么眼熟了!这不就是赌局分出胜负自己哭得天昏地暗,陆子瞻拍拍屁股走人那天的场景么!难道还有人围观?
围观也就算了,要不要画出来这么变态啊!?
顾大少气血倒流,脸瞬间就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得知有人围观自己很没形象地嚎啕大哭给羞的,还是想起了那天的破事给气的。
不过,一直以来都很没觉悟的长灵泉眼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不再逆行了,因此他随意一个心理波动所造成的影响也就不再只是被小动物围攻那么简单了。
茶馆在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顾大少毫无意外又一次(什么又一次,是一次又一次吧!顾亟予你有完没完?)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掌柜的马上快步走了过来,和善且恭敬地问道:“泉灵公子需要些什么吗?”
顾亟予想起来这是在长白山,而且是陆子瞻的鬼市,身边又有活动大凶器景漆臣,应该不至于有哪个没脑子的敢打他的主意,便故作镇定地问掌柜:“这幅画是谁画的?”
“是诡画师。”掌柜抬头扫了一眼画立马答道。
“诡画师?是什么?呃,我是说,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人在哪?”
紫君知道,顾大少之所以问得这么迫切,完全不是出于要找到那位所谓的诡画师,要求对方为自己的糗事保密,而是这个好奇宝宝老毛病又发作了。
“啊,这个小妖就不知道了,诡画师喜欢到处云游,这四幅画还是二十多年前他到长白鬼市时画来抵饭钱的……”
“二十多年前?!”泉灵公子这下淡定不能了,从座位上站起来,几步走到了那副画下。
“是……大概……小妖也记不太清楚,可能有三十或者四十年?”他求救似地扫了一眼堂中的其他客人,他们中有不少都是茶馆的“老”常客。
对于妖来说二十年或四十年其实没有多大分别,反正都可以归于“弹指一挥间”的范畴,对于这位堪称“伟大自然遗迹”的泉灵公子来说应该就更不算什么了,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大反应?
顾大少当然震惊,此时他站得近,便连那画中每个人都分辨得出来。
七个人,靠近树下的是自己,身侧站着比他高上小半个头的紫君,另一侧是长发瘦弱的川君和青衫飞舞的秦临;画右边站着的,是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林天引。龙神冠宇站在中间,他的身边,是背对自己,默默走向林天引的陆子瞻。
虽然那位诡画师并没有画出细致的表情,但五行司神形具备,凡是认识的人,定能一眼分辨。顾亟予甚至依稀觉得,他们七个人当时的位置,就是这样的。
泉灵公子不说话,掌柜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猜测道:“这画有问题么?诡画师的画一向都是诡谲怪异,似是而非,泉灵公子不用太放在心上……”
“嗯……我也觉得。谢谢你,我没事了。”顾亟予知道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吸引了太多的注意力,即使觉得奇怪,也不好太表现出来,只得先打发了掌柜,自己又坐回原位。
待茶馆大堂里的众人都恢复了常态,顾大少终于憋不住地问紫君:“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