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泉灵公子的三分钟的多,在川君大致地讲完故事之后,还留在他身边孜孜不倦地探求问题的本质。
顾亟予早已经丢下众人跑去看相思了。
最近相思一直没什么变化,虽然顾亟予也没有指望过他能在长灵泉眼积极地浇灌下飞速化成人形,但这样长了几个月还是完全没有变化就实在太让人气馁了。
顾大少把昨夜的梦和鬼瞳的故事都讲给了相思听,不知道相思是不是能听到,也不管这些东西适不适合讲给“小孩子”,虽然顾大少按存在年份算的确已经属于“活化石”级别,但因为长灵泉眼的特殊质,却毫无疑问一直保持着少年心(其实是幼年吧?),所以理所当然即没有当父亲的觉悟,也没有当父亲的能力。
与其说顾亟予在“照顾”相思,不如说是完全把相思当倾诉对象,对于其生长,则是名符其实的心有余而力不足。顾大少除了偶尔想起来了会给相思浇个水以外,就显然因为缺乏经验和相关知识而完全处于放任自然信马由缰的状态。
所以漆臣一直认为,相思能顽强地生存下来,其实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唉,你为什么不能像槐宁那样两天长到十八岁呢?”顾亟予伸出手指拨了拨它的叶片——长相思依旧只有两枚小叶片,细小的身躯在湖风吹拂下微微颤抖,顾大少仔细考虑要不要给它加个挡风的棚子?相思现在这是不是可以称为“弱柳扶风”的样子?……
“好了,你乖乖的啊,我回去再仔细研究一下那什么鬼瞳。”顾大少站起来,又不自觉地揉了揉胃部,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特别不安……还是去跟漆臣说一声比较好……”
顾大少转身走出院子,池边水波微皱,一个身影无声地从水下钻出来趴到了池边的大石上。
——要去通知你壤爹爹么?
——不用吧,既然爹爹能感觉出来,壤爹爹应该也可以的,只要那个人还踩在长白山的土地上……
——也是,反正打不赢就是打不赢,提前知道也没用。
——……月吟……那是我爹爹,要对他们有信心……
——我只是就事论事。
人影趴了一会儿,望着相思的细苗儿点头耸肩了一阵,便又一次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水底。
穿林的山风徐徐吹来,长相思摇了摇叶片,似乎是有些不大服气。
顾大少刚踏进长灵泉筑,就把要将内心不安告诉景漆臣的事儿给彻底抛到了脑后,这并不是因为他健忘症突然发作了,而是,他一进门,就看到魔君少爷正坐在嘉瑜对面,优哉游哉喝着桌上的茶。
顾大少一下冲过去,抢过了林天引手上的茶杯。
林天引懒懒地抬头看他:“你又怎么了?”
顾亟予很想咆哮,这句话该我问你吧!明明是您老人家一天到晚找我的茬,你还好意思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坐在我的院子里用我的杯子喝茶?!
泉灵公子内心咆哮完毕,镇定心神,把茶往旁边一倒:“茶凉了!”
“呀!烫死了!予予你干嘛!你不能因为得不到我的身体就要下毒手啊!”诡画师刚好从外面走进来,抬头就见一杯热茶扑面而来,条件反用手一挡,接着便死命甩手。
林天引闻言一挑眉,戏谑地看向正拿着杯子尴尬不已的顾亟予:“看来不是茶凉,而是小亟予渴了。”重音似是而非地落在“渴”字上。
泉灵公子狠瞪不在状态的诡画师。
木析边甩边抱怨:“予予你也太狠了!果然还是登登明智!绝不能让你这种家伙轻易上我的床!谁知道你是不是吃完了就翻脸……”
魔君少爷似是漫不经心地伸手重新拿杯子倒茶,嘴角却明显上扬,咧开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顾大少恼羞成怒,冲还在唧唧歪歪的诡画师低喝一声:“木析!你这个蠢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