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华芸急得满头大汗,一边使劲的掐住张婶的人中,一边连声呼唤:“张婶,醒醒,醒一醒。”
可是,张婶却牙关紧闭,没有醒转的迹象。
她的襟和夹裤全渗了水,湿了大半。一她的手,冷冰冰滴。再探探鼻息。还好,有气儿。
上官华芸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又没有学过相关的医护知识,一时想不到别的主意,只想先把人弄到客厅的长沙发上去躺着再说。
可是,张婶属于那种身高体大的健壮女人。她半抱半拖,费尽了吃的力,才把人挪到目的地。顾不得休息,又飞快的随手翻出一身干净的衣服给换上。
忙了这些,上官华芸已经筋疲力尽。而张婶还是没有醒,却浑身打着哆嗦,上下两排牙齿咬得咯吱直响,脸色由原先的煞白,变成绯红。
上官华芸吓坏了,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立刻弹跳开来。就这么一会儿,人开始发高烧了。额头烫得吓人。
终于,她想起来,可以向华叔求助,于是,哆哆嗦嗦的拨通了同乡馆的电话。
谁知,对方却告诉她,华叔不在,先前接了一通电话后,就出去了。
张婶病了,病得很重,急需看大夫。可是,这世上有太多的庸医。人生地不熟滴,上官华芸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请良医,急得在客厅里团团转。
这是,门被敲响了。
难道是华叔赶过来了?上官华芸慌乱之中,竟直接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很福态滴小老太太,手里端着一碟子炸得焦黄的春卷,一双小眼睛亮晶晶滴上下打量着她:“您是林太太吧?哟,长得真俊呢。”
这人眼生得很。上官华芸愣住了。
而小老太太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吃惊的问道:“您这是……”
“请问,您找谁?”上官华芸打断了她,问道。
“哦,我是这里的房东。我夫家姓黄。”脸上的惊愕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小老太太热情滴说开了,“我就住在你们楼下。今天家里炸了些春卷。做多了点,给您和林先生端点过来尝尝。”说罢,递过手里的白瓷小碟子,两只眼睛却滴溜溜的越过上官华芸,直往屋里瞅。
之前,她瞅着这屋里的小窗户里冒了一股黑烟,提着心留意了好一会儿,却不见有什么动静。又想想房客是对年青夫妻,还是放心不下,这才找了个由头过来查看一番。
而上官华芸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两天疏忽了。按道理,她应该早些去拜会一下房东的。这不,人家都忍不住,反过来拜会她了。
接过春卷,放在门口的五斗柜上,她提起裙角行了一礼道谢:“原来是黄太太。不好意思,我刚刚才到,尽顾着归置家里了,也没能去拜会您。”
黄太太收回目光,脸上现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抽出腋下的白丝绸绣花帕子,快活的一甩,笑道:“哪里哪里。您这是在忙什么呀?”
上官华芸赶忙求助:“请问附近有好点的医馆么?我家里有人病了。”
“有的,有的。那边巷口就有一家回春堂,很不错的。”黄太太问道,“咦,家里有人生病了?是林先生么?”说着,两只眼睛又飞快的瞅向屋里。当初那个姓林的少爷跟她租房的时候,可是说得很清楚,就小夫妻两个滴。
敢情碰到了一个话痨!怕她再发问,上官华芸索一气全告诉她,林子明出门了,不在家,家里就她和娘两个人。娘生病了。
黄太太听差了,把“娘”误当成了上官华芸的生母,当即自告奋勇的表示愿意陪她去回春堂请大夫。
一路上,她大致的介绍了一下回春堂的情况。据她自己讲,回春堂的东家姓苏,在这条街上已经开了二十多年,信誉很不错。店子大,光轮流坐堂的大夫就有三个,个个都是医术不错的老大夫。附近的人但凡有个头痛脑热滴,都会去回春堂看病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