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去我家啊?”林子明一个头两个大,心虚的想走为上策,“我先去打个电话,让刘婶多煮点饭。”他还没有把上官氏改造好呢。就她那一身的土渣气儿,怎么能在哥几个面前露脸?
不想,陈浩天象是他肚里的蛔虫:“你该不是想开溜吧?明表哥,你那公寓还是我陪你定下的呢。哼,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胡说什么。呆会儿没吃饱,可怨不得我!”被他点破心思,林子明作势抬腿踢他。
陈浩天连忙闪开,顺带着再刺一把:“不劳表哥担心,我会自带干粮的。”总之,他今天一定要去看看林家的王宝钏到底是啥模样。
“成心想打我的脸啊!放心吧,饿不着你。”林子明敌不过他,只好同意。
事实证明,他完全是杞人忧天。
他万万没想到,才一个下午而已,上官氏竟然来了一个华美的大变身:首先,她脱掉了那些土得掉牙的华服,不知从哪里淘换来了一身入时、得体的新衣裙;其次,她的妆容好致,似乎比隔壁女子画院的那些摩登女郎的妆还要画得好看些;还有,明明是一双很普通的绣花鞋,她在鞋头上加了一个珍珠花串,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这叫什么?土不见三日,不,半天,更目相看也。
而陈浩天见到与描述完全不符的真人,险些失态的惊落下巴。回过神来后,他是脸红耳热,尴尬极了,慌忙作揖行礼,尊称道:“表嫂,叨扰了。”
而陈浩天的到来,对上官华芸来说绝对是份惊喜。因为上官太太曾经告诉过她:男人都是好显摆的。他们能带朋友回家里来,无非就是想向朋友炫耀财富和家庭。所以,在家里招待朋友,便是男人对当家主母的一种肯定。
好不容易才捂住使劲往外冒的兴奋泡泡,她大大方方的回了礼:“哪里。都是自家兄弟,表弟莫客气。”
“晚饭好了没有?早些开饭。浩天吃过饭,还要赶回学校去。回去晚了,校舍关了门就进不去。”林子明介绍完后,把人拉到客厅去聊天,大声吩咐刘婶,“给我们倒两杯茶来。渴死了。”语气颇为不善。
“是,少爷。”少爷莫非是在吃味?刘婶心里暗自发笑,却并不妨碍加快脚下的动作。
“看我竟然忘了要上茶。真是失礼了。晚饭还要些时间。伯桑,你陪表弟坐一坐。”上官华芸也听出了他话里的不爽,急忙笑道,“我这就去备些茶点来。你们先垫垫肚子。”
她也没办法。做红烧狮子头本来就是极费时间的。再加上,貌似伯桑他们今天回来得有些早。这会儿还不到五点钟呢。心里又有些庆幸,多亏听从刘婶的意见,女为悦己容,早早的做准备:换上了新衣裙,又按最新期的《益友》上面的介绍,特意妆扮了一番。
陈浩天连忙起身,笑道:“莫急,表嫂……”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乘上官华芸没注意,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子明:你才赶时间呢。小爷住的是公寓,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哼,媳妇来了,便忘了兄弟,见色忘义的家伙。我才来,你就把我往外赶哇。信不信小爷我戳穿你!
林子明立刻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好吧,看在红烧狮子头的份上,我不检举揭发你。陈浩天不知道“明表嫂”的子,不敢乱开玩笑,收敛心思,继续说道:“现在离校舍关门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唔,那倒用不着几个小时。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好。”上官华芸终于放心了。要是人家第一次上门作客,就被拖累得被关在校舍外,那就是她的罪过了。传出去,让林子明在朋友们面前,脸面往哪里搁啊!
等上官华芸进了耳房,陈浩天得意的冲林子明伸出两手指头,压低嗓音说道:“玛格丽特,两份午餐牛,外加一瓶十年份的红酒。”
林子明抱着膀子,冲他翻了个大白眼:“哼,想得美。就这点破事,你威胁不到我。”
对于表嫂,人家就是皇帝般的存在。所以,能威胁到他什么?陈浩天耸耸肩,嘟囔道:“也是。”
这时,从耳房里飘出一股红烧狮子头特有的香味儿,林子明深深的吸一口,笑道:“就是这个味道,正宗的青禾镇铜狮头。”
陈浩天的肚子很给力的咕噜应了一声。
两人相视一笑,从各自家乡的美食开始,闲扯起来。
上官华芸端着红漆圆茶盘出来上茶的时候,陈浩天刚好聊起胡家的寿宴。
因为他是背对着耳房那边坐着的,所以没有发现上官华芸,径直咂着嘴角说道:“我自认为吃过不少好东西,但是这次去金华吃了胡老太爷的寿席后……”
听他提到金华之行,林子明心中有些发虚,眼神飞快的扫了笑盈盈的上官华芸一眼,问道:“饭好了吗?”
“最多还要等二十分钟。”上官华芸端上茶点,随口问道,“在聊什么呢?聊得这样起劲。”心里暗自猜测:金华胡老太爷的寿席?原来他们这次是去拜寿的。这个胡老太爷是什么人啊?是家里的亲戚吗?怎么从来没有听公公婆婆提起过?
林子明捏起一块米糕,使劲咬了一口,含糊的答道:“唔,说好吃的呢。画饼充饥,我们都饿了。”
“嗯。刘婶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去搭把手。”上官华芸闻言,哪里还顾得上打听什么胡老太爷之类的,没有片刻耽搁,又转身回了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