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宁远现在,可真是羡慕济老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咳咳……宁远小友,你这颗树,真要是静了,那可真是封朝的大不幸啊,……”
“济老谬赞了。宁远可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高洁,充其量不过是:事到临头,勉力而为,免遭其难罢了……”
济老轻轻一抚胡须,听到宁远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沉默了半天才叹道,“老夫老矣,这脑子是越来越不清楚了,对你小子,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能说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宁远,却偏偏一副风清云淡,随遇而安的样子。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在你这个小子面前,这样糊涂……罢了,不想这些。不过,有句话,老夫就先放在这里:只要宁远小友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老夫就与宁远真正平辈论交,又有何妨?”
这话济老说得郑重,苏三听着却有些挠头?
说实话,他还真没有范大师那样忧国忧民的境界。至于‘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些封建愚忠,对他来说,只怕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
如果真要让他入了朝堂,只怕他是不会甘居人下的。在他的眼里,可没有什么皇上,君主……像自己这样的人,如果真登上了高位,到底是封朝的不幸还是大幸,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真要是自己有不臣之心的话,济老还会以眼下的态度对我吗?
望着济老郑重的脸色,他笑了笑道,“这些,且等以后再说吧……”
玉儿领着李技已然走到近前,李技远远地便停住,行了一礼道,“三爷……”
他看着李技轻轻一笑,才对济老一拱手道,“宁远先行一步了……”
济老虽不知李技是谁,但是他看李技风尘仆仆,身上还背着个小包袱,脸带倦容地走来,也能猜出李技是远道而来……便对宁远笑道,“但去无妨……”
苏三这才回转头对李技与玉儿笑道,“走吧,一切的一切,等我们回去再说……”说罢抬腿,朝苏府走去……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到的……原本他还想偷出半日的闲情,到这东湖边消磨消磨时光。可人不自急,事急人,一旦涉世深了,往往是不能自主……
这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收回这些想法,苏三把心思用到李技的出现上。
大哥应该是收到自己的第二封信了……
自己在第二封信中,提及了林家,伙同武陵军虎头营抢掠李家之事,并请求大哥在朝中代为周璇。
已经知道朝中有人要收拾林海录,那自己的第二封信,无疑是锦上添花的……
大哥应该是收到信的第一时间,就有所动作,所以李技才会来得这么快……李技的到来,代表着苏一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也说明了这件事情在都城里,只怕也是掀起了很大的波澜……
唔……不管怎么说,朝廷里,都会派一个钦差下来吧……
三人快步走回了苏府,却发现门前停了许多马车……
苏三有些好奇,走到堂下却发现有许多城内知名人物坐在堂中,不由拉住苏安询问道,“全城的富商,怎么都跑到苏家来了?”
苏安解释道,“还不是因为李家的事情……听说匪人已经传来了书信,要索银八万两,今个李家闹了一天了,那些族人们吵着要分家,这会儿,只怕还在分呢?”
“这与我们,还有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
“喔……”苏安小声地道,“今天林大人,又下了请柬。召集所有富商明日到府衙过会……只怕,这次又要动捐了?”
已经捐了二次了……再捐?……难怪这些富商会聚到一起商议。只是老头子也太充大头了吧,居然牵了这个头?
“喔……李技!”
“三爷……”
“你且随玉儿到后院去洗洗……我稍后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