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方格被囚禁之后,唐萱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希望唐父能成全她和方格。唐父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为了招揽势力,逼迫唐萱打掉孩子与其他男人成亲。唐萱以死相逼,唐父这才被迫作出让步,招了一个叫做韩幸臣的男人做上门女婿,唐萱为了保全肚里的孩子,不得不答应这门婚事。
半年之后,唐萱顺利产下一名女婴,取名唐忆。她让人在山顶建了这座小佛堂,带着女儿住在此处,常年深居简出,就连韩幸臣也很少能见到她们母女的面。
韩幸臣正值壮年,妻子却不愿陪在身边,便跟身边的丫鬟阿荷混到了一起。
为了唐家香火不断,唐父只得默认了韩幸臣的行为,三年之后,阿荷为韩幸臣生下一个儿子,唐父亲自为其取名傲天。
唐傲天刚刚断奶,就被唐父抱走,送入小佛堂,交给唐萱抚养。他可以为了唐家牺牲掉女儿的幸福,但说到底,他仍旧是唐萱的生父,血浓于水,即便唐萱再怎么怨恨他,他也不能眼看着唐萱永远呆在小佛堂里,将来连个依靠都没有。
他希望唐傲天长大之后继承唐家堡,能够照顾好唐萱母女,不顾唐萱的拒绝,强行尚在襁褓的唐傲天留在小佛堂里。
自从方格被囚禁之后,唐萱除了女儿之外,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整日礼佛参拜,为方格和女儿祈福。唐傲天被送到小佛堂里之后,无人照顾,饿得不成人形。
那时候的唐忆只有三岁半,由于佛堂里没有侍候的下人,所以很多事情她都要亲自动手,很早就学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务,还会帮母亲抄写佛经。但再怎么早熟。她仍旧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天*玩,渴望拥有同龄玩伴。可佛堂里根本没人跟她玩,这让她感到孤独,当她见到软绵绵的唐傲天,立刻觉得找到了玩伴,非常开心,很自然地肩负起了照顾他的责任,每天给他喂米汤,为他洗澡穿衣。陪他一起睡觉。
幼年时,在唐傲天的眼里,满满的。全是唐忆的瘦小身影。
在唐忆懵懂无知地照顾下,唐傲天居然奇迹般地长大了。
在他弱冠的第二年,被关在地牢里的方格离奇失踪,唐父欺骗唐萱,说是方格病死了。想让唐萱彻底对方格死心,重新振作起来。没想到的是,唐萱得知方格的死讯后,当场一口鲜血吐出来,昏死过去。
唐萱缠绵病榻数月,药石无医。撒手人寰,被安葬在山顶的枣树下。那块墓碑,是唐忆遵照母亲的遗嘱。亲自刻上去的,韩幸臣曾经去看过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默默地离开了,至此再未踏足过山顶一步。
没过两年。唐父也猝然病故,韩幸臣给了阿荷一个妾室的名分。并将唐傲天接出佛堂,亲自带在身边教养。
从那以后,小小的佛堂里面,就只剩下唐忆一人。
渐渐长大的唐忆,性格越来越像母亲,随和善良,整日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唐家堡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在山顶的小佛堂里,还住着个大小姐。
唐忆每天都会给母亲扫墓,仔细打理那棵枣树,有一次,她听到洞底传出隐隐的咳嗽声。
她循声找到枣树下方的山洞,蹲在洞边看了许久,只见洞底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但那阵咳嗽声却变得异常清晰,听得她都忍不住为了这个咳嗽的人担心,照这样的咳法,非得把肺都给咳出来。
她便去找了些药,装进竹篮子里,用绳索吊着,送到洞底。
等她再次把小竹篮拉上来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得知对方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她感到非常高兴。
从那以后,她几乎每天都会送些东西到洞底,一人独居的寂寞,似乎因为这个住在洞底的陌生人,而散去了许多。她想着,多做些好事,可以为故去的父母积些阴德,也好让他们在地下过得好些。
有一回,阿荷忽然来到小佛堂里,找到正在抄写佛经的唐忆,说是为她找到一门不错的亲事,等到双方聘礼下定之后,择个良辰吉日,她就要出嫁了,让她赶紧准备一下。
因为唐萱,韩幸臣对阿荷一直都是不冷不热;也因为唐萱,阿荷不明不白地跟在韩幸臣身边数十年,却依旧没有个名分;还是因为唐萱,她不得不与儿子分离十几年,如今好不容易母子重逢,儿子对她的态度竟比韩幸臣还要冷漠。
藏在阿荷心里的怨恨,没有在十几年的时光里淡去,反倒越积越深。
现在唐萱与唐父都已经故去,阿荷虽为妾室,但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她在打理,显然已经有了女主人的架势。相比之下,唐忆现在不过是个没人记得的孤女,无依无靠,想要拿捏她,简直易如反掌。
阿荷这次特意托人找了一门亲事,对方家世背景都不错,说给韩幸臣听了,他也只是随便看了一眼,觉得条件不差,便点头应下了。
在阿荷的安排下,唐忆匆忙地出嫁了,结果嫁过去之后才知道,那个夫君是个病秧子,每天都得靠着药罐子吊着才能苟延残喘。没过半年,那夫君就病故了,她原本以为自己要在夫家守寡一辈子,没想到唐傲天忽然出面,亲自将她接回唐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