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回到王府,脸上还满是悻悻之色,这个花开太不识抬举了!真真气得他肝疼,不过四阿哥又觉得她若是太柔顺,倒失了真情,反而不值当他的宠爱了,更何况这雍王府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柔顺的?倒是浑身带刺的花开更吸引他。
乌喇那拉氏见了丈夫的脸色,说话行事不免带了几分小心,她帮着四阿哥换了衣裳,说道:“里传了信来,皇阿玛打算巡塞外了,除了太子,还有诚亲王、七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扈从。”
四阿哥“嗯”了一声,这几年皇上去塞外,留在京城主持政务的皇子总是指定有他和三阿哥两位,没想到今年三哥也要随着出塞去了,这说明自己在京城越来越受侍重,四阿哥很满意,这下子京城除了他,只剩下五阿哥、九阿哥、十二阿哥、同十七阿哥,正经在六部当差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四阿哥心情好了不少,边喝茶边问道:“今天见过额娘了?”
“见过了,娘娘好得很。”乌喇那拉氏迟疑了一下说道:“妾身跟娘娘提了提年羹尧的妹妹今年选秀的事儿。”
四阿哥赶忙放下茶杯“额娘怎么说?”
“额娘说那年羹尧新近迁了内阁学士,又兼着礼部侍郎,他的妹妹怎么安置,怕是还得皇上做主……”
四阿哥“哼”了一声,这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额娘虽然偏心,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好说出口,但是脸却冷了下来,心道这事儿不提还好,提了莫不会又被老十四抢了去吧?忽的又想到老十四现在在军营,马上又要扈从去塞外,一时怕是顾不到这些,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若是能把年氏纳进府来,以后在朝堂又会多一个助力……
乌喇那拉氏坐在一旁,满心不是滋味,她的弘辉夭折了,她又在弘辉出生的时候做了病,再不能生养,眼看着这些年府里添了一个又一个新人,她觉得心早就磨出了茧子,没有什么感觉了,她只把自己当做王爷的管家,她可以得不到王爷的恩爱,但是她不能失去福晋这个身份。
满人同汉人不同,除了讲究“母以子贵”还讲究“子以母贵”,她如今在子嗣上是没有指望了,虽不能母以子贵,不过府里的这些女人身份都不高,她尚能压服得住;若是年氏进了门,对她无疑是最大的威胁,年氏她见过,娇弱弱的一个美人,再加上娘家强势,可以想见她若是进府后会怎样,乌喇那拉氏虽然也讨厌十四阿哥,但是在这件事上,她只希望十四阿哥能把年氏抢去才好……
四阿哥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乌喇那拉氏说道:“你去准备一份聘礼,要贵重些,过几日要用。”
乌喇那拉氏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她站起来又给丈夫的茶杯里添了茶水,柔声问道:“不知道王爷看好了哪家姑娘?”
四阿哥说道:“就是赛图的遗孀钮钴禄·花开,爷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去看看他们孤儿寡母,也能惹出这些麻烦,她一个寡妇,名声算是毁了,爷打算纳了她,也算给她一个交代。”
乌喇那拉氏一听,这才放了心,不过是一个寡妇而已,不值得她上心,不过她还是提醒道:“爷,皇上那里……”
“这个不劳你心,爷亲自跟皇阿玛说,赛图救了爷的命,他的妻儿爷若是不管不问,皇阿玛才真的会恼怒。”四阿哥说完,想着还有很多公文没有看,便对乌喇那拉氏说道:“爷今儿不在你这歇了,晚膳直接送到书房去。”
四阿哥走到书房门口,正看见府里的总管太监苏培盛等着回事儿,他想起十四阿哥,越想越觉得不放心,还是让花开搬到城里来好,四阿哥忙对苏培盛说道:“你先把别的事儿放一放,安排些人手,明天把钮钴禄·花开庄子上的东西都搬到西华门外的宅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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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不知道四阿哥会整出这一出,她此刻已经回到了钮钴禄府,当时本是被四阿哥强拉着回了京的,心里非常恼怒,及至见到娘家人,脸上才见了笑模样。
佟佳氏笑道:“你回来的正好,额娘记得你喜欢吃炸鹌鹑,今晚上咱们就吃这个,本来额娘还想给你留着,知道你明天能回来给你哥哥送行。”
花开心里欢喜,被家人惦记着当然高兴,嘴里却道:“额娘,天热了,吃这个怪腻的。”
佟佳氏见她眼角弯弯,耐不住笑意,任由她嘴硬,也不计较。花开问道:“哥哥的行李可都收拾好了?额娘留下哪个陪您作伴儿?”
“额娘岁数大了,不得心,还是留下景澜吧,她十岁了,过两年好议亲了。”
花开一阵恶寒,才十岁就想着议亲了,这也太早了吧!佟佳氏又喋喋不休的问花开每天在庄子上做什么。
花开笑道:“无非就是养养花种种菜,额娘,我的菜地种着各色应季菜蔬,过些日子就该成熟了。庄子上农田最多的稻田,现下还种着的有麦、谷子、高梁、黄豆、这些是常见的庄稼,头两天我还让人新整出两亩地,种的是土豆和苞谷(玉米)……”
“土豆?苞谷?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