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递了牌子进去,一家人兵分两路,四阿哥去见皇上,乌喇那拉氏带着花开和年氏进内拜见德妃,德妃娘娘见了媳妇三个过来,倒是热情的拉着她们闹了好一阵家常,乌喇那拉氏不免有些惊异,花开和年氏还是新妇,对德妃娘娘的情不熟悉,倒也没觉得反常。
乌喇那拉氏问道:“额娘,十四弟妹怎还没来,今可是八月十五啊。”
德妃笑骂道:“还不是她又有了身孕?说是反应的特别厉害,怕扰了咱们过节,昨天特意派人来告了假……”她宠溺的语气溢于言表。
一语说完,乌喇那拉氏和年氏心里都不太是滋味,花开倒是无所谓,她就着手中的青瓷盖碗,低头喝茶,弘时还小,觉得听大人说话没意思,缠着花开要点心,花开哄着他吃了一块枣儿糕。
德妃娘娘笑道:“没想到弘时跟你竟是有缘。”
花开笑道:“是啊,弘时这孩子讨人喜欢。”
德妃娘娘看了看宏昀,“你额娘的病怎么样了?”
宏昀规规矩矩的站起来“回玛嬷的话,额娘的病还好,太医说调理个一年半载的,应该就好了。”
德妃娘娘说道:“真是苦了你们两个孩子了。”
年氏笑道:“王爷说了,钮钴禄侧福晋就跟三少爷的亲额娘一样……”她这话本是想挑拨一下宏昀和花开的关系,可是不曾想一说出口,宏昀的眼睛狠厉的看向她,年氏不由一惊,手里的茶杯盖“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德妃娘娘一皱眉,花开也不高兴,不免火上浇油道:“可惜了额娘这一套上好的青花瓷。”
德妃娘娘原本想替十四阿哥求年氏,结果不知怎么被四儿子抢了先,她就不太待见年氏,本来没跟她说几句话,这会儿更是懒得搭理她了,年氏讪讪的不知道怎么好。
德妃娘娘不时的跟花开说着话,其中的缘由,也只有花开自己清楚,无非就是冲着皇上的面子,倒不是德妃怎么喜欢花开,不过瞧在别人眼里,自然就不一样了。
乌喇那拉氏面带笑容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慈母贤妇,好不热闹,她心里暗自冷笑,收回视线,不经意掠过年氏,乌喇那拉氏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随即又是扬起一贯的淡笑,拉着年氏说起家常闲话来。
在永和里用了午膳,稍事休息,几个人又陪着德妃娘娘打了一会儿叶子牌,一直到了酉时,这才收拾了奔着保和殿去。
进了保和殿,早有太监扬声高喊道:“永和德妃娘娘到。”
跟着德妃娘娘进了大殿,整个大殿里挂着八角灯,红绸装点地大厅看上去分外喜庆。德妃自去跟宜妃、荣妃、惠妃坐在一处,花开和年氏则跟着乌喇那拉氏后边,来到一处围有黑漆边镶花鸟图绣心六扇屏风后。
在乌喇那拉氏的指点下,花开和年氏一一给其他王府里福晋行了礼,又给侧福晋见了平礼,寒暄了一阵,方在第一排末端地位子上坐下。这时花开才放松了下来,端起了座位旁放着的盖碗茶,正准备抿上一口,就听外间通传道太子爷侧福晋到。
花开无奈的将青瓷盖碗放下,忙起身随着其她女眷一起行礼问好,一通寒暄,这才在位上座定,她刚又端起茶杯,却听见九月在她的耳边低语“侧福晋,不要喝那茶,天晴说有问题……”
花开不由得一惊,她抬头看了九月一眼,再看看旁边,天晴不知去向,九月冲她使了个眼色,花开心中明了,天晴应该是去追踪了。却不知道这茶怎么了,花开只得忍着口渴,装模作样抿了一口,却半点茶水也没喝,心中琢磨着,这样的地点场合,到底是谁要害她?这茶水里会有什么?怎么半点味道也闻不出来?
接着,又不停的有其他皇子福晋来,花开起身招呼,她趁人不备对九月说道:“得了机会把它换给年氏。”
花开琢磨着这茶水应该不会喝死人,宴上若是死了人那还了得?既如此,她当然也不会有忌讳,趁着人多混乱之际,九月还真把这杯茶就换给了年氏。
等康熙帝圣驾到时,花开和众人齐齐跪在地上叩首,道万岁圣安后,才真正的在椅子上坐定,她目光不时的瞟着年氏,见她正端着茶杯饮茶,花开心里不免得意,这算是给年氏一个小小的惩罚吧。
一番行礼问安下来,已是快一个时辰了。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大殿里的烛光却亮如白昼,花开已经是没了好奇兴奋的心思,只盼着宴会早点结束也好回家。
直至戌时正,康熙帝一声令下,一个立在戏台上的太监才高宣布宴席开始。
宴席上的菜式看着诱人,只是都已经冷了,再者花开生怕再给人可乘之机,也不敢乱吃东西,她强打起神拣那水果吃了些,席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笑,好不容易又混过大半个时辰,天晴这才回来了,此刻人多,花开也不好问她去了哪里。
九月见花开提不起神,在她耳边低语道:“年格格又去更衣了,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花开看了看年氏,她这已经是第三次离席了,此刻的她脸色苍白,神情萎靡,这样的场合却不敢提出提前退席……花开明白那茶杯里应该是被下了泻药,一会儿还有她受的,别人被下了泻药会去掉半条命,自己若是中了泻药,肚子里的孩子也未必保得住,她却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害她……